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,江海市西郊,一栋废弃的纺织厂厂房。
三层楼的水泥建筑在月光下投出巨大的阴影,墙体布满裂缝,窗户玻璃几乎全部破碎,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瞎掉的眼睛。铁门锈蚀得只剩下半扇,在夜风中轻微摇晃,发出“吱呀”的呻吟。
沈渊踩着碎石和杂草,走进厂房一层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机油挥发的刺鼻气味。地面散落着生锈的机器零件、破烂的编织袋和干涸的鸟粪。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,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。
他走到厂房最深处,那里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铁盖板——被几块破木板半掩着。沈渊移开木板,掀开盖板,露出下面漆黑的楼梯。
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。
楼梯是混凝土浇筑的,很窄,只能容一人通过。沈渊走下去,数着台阶:二十三级。
地下室的面积大约五十平方米,层高两米五,很压抑。墙壁是裸露的红砖,地面铺着老式的水磨石,已经开裂起翘。角落里堆着一些发霉的木箱和破烂的帆布。
但这里,是沈渊精心挑选的第二安全屋选址。
原因有三:
一、地理位置偏僻,方圆一公里内没有居民区,最近的公路也在八百米外,隐蔽性极佳。
二、厂房结构坚固,墙体厚度超过四十厘米,能抵挡中小口径枪械射击,甚至能抗住一定程度的手榴弹爆破。
三、最重要的是这个地下室——完全与地面隔绝,只有一个出口,易守难攻。而且据沈渊前世所知,这个厂房的地下还有一层防空洞,是六十年代修建的,入口被后来改建时封死了,但结构还在。如果能打通,就能获得一个更加隐秘的备用逃生通道。
沈渊将背包放在地上,打开手电筒,开始仔细检查这个空间。
首先确认通风。他走到墙角,那里有一个直径约二十厘米的通风口,用铁丝网封着。铁丝网已经锈蚀,沈渊用钳子拆下,用手电照进去——管道是铁皮材质,向上延伸,应该通往地面的某个隐蔽出口。虽然狭窄,但足够维持基本空气流通。
然后是湿度。他拿出一个温湿度计——读数显示:温度14.3℃,湿度78%。太高了。长期储存物资的话,必须加装除湿设备。
水源。没有。需要从外部引入或储备。
电力。没有。但可以从附近的农用电网偷偷接一条线过来,或者完全依赖柴油发电机。
沈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卷尺,开始记录测量数据。
【第二安全屋:废弃纺织厂地下室】
· 坐标:北纬31°18'22",东经121°21'15"
· 面积:约52㎡
· 层高:2.5m
· 结构:砖混,墙体厚40cm,顶部为钢筋混凝土预制板,厚30cm
· 出入口:单入口,楼梯宽0.8m,长4.2m,垂直深度3.1m
· 通风:单通风管道,直径20cm,需清理疏通
· 湿度:78%(需安装除湿机)
· 水源:无(需储水系统)
· 电力:无(需接入或自发电)
· 防御评估:入口狭窄,易守难攻;但单一出口也是致命弱点,需准备备用逃生通道
· 隐蔽性:极佳
· 改造优先级:高
写完这些,沈渊走到地下室中央,盘腿坐下。
闭上眼睛,脑中开始构建三维模型。
入口楼梯需要加固,加装一道厚重的钢质防爆门——可以从一些倒闭的银行金库或珠宝店淘到二手货。
通风管道需要加装空气过滤系统,以防灾变后的空气污染和生化武器。
除湿机至少要两台,交替使用。
储水系统:可以在地面厂房隐蔽处安装几个大型储水罐,通过管道引入地下室。同时备足桶装水作为应急。
电力:从八百米外的农用电网偷接一条地下电缆,同时准备三台柴油发电机和足够的燃料储备。
防御设施:入口设置两道防线——第一道是预警陷阱(绊线、压力传感器),第二道是物理阻拦(铁蒺藜、铁栅栏)。地下室内部要预留射击孔和掩体位置。
还要预留一个独立隔间,作为未来的实验室——等林婉加入后,这里可以开展基因配方的初步研究。
以及一个通讯室,放置他正在搭建的全球监控系统。
和储藏区、休息区、训练区……
五十平方米,要容纳这么多功能,需要精心设计空间布局。
沈渊睁开眼,从背包里拿出绘图纸和铅笔,开始画草图。
他画得很快,线条精准,比例恰当。前世在末世里设计和建造过十几个临时庇护所和永久据点的经验,让这种工作变得像呼吸一样自然。
一小时后,一张完整的地下室改造蓝图完成。
包括分区布局、管线走向、设备安装位置、防御设施布置……
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。
沈渊看了眼手表:凌晨一点二十三分。
他收起图纸,站起身,最后检查了一遍地下室,确认没有遗漏的隐患,然后走上楼梯,盖好盖板,掩上木板。
走出厂房时,夜风更冷了。
月光下,废弃的厂区像一片死寂的坟场。
沈渊回头看了一眼,将这个地方的每一个细节刻进记忆。
然后,他转身离开。
回到车上——一辆昨天刚买的二手五菱宏光,花了八千块,现金交易,没办过户。车很破,但空间大,能拉货,不引人注目。
他开车回市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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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两点四十一分,江海市东区,那栋老旧小区的地下室——第一安全屋。
沈渊停好车,从后备箱搬出一个纸箱。箱子不重,但包装很严实,外面没有任何标识。
他扛着箱子回到地下室,反锁铁门。
打开箱子,里面是一堆电子设备:五台二手服务器主机、十几个大容量硬盘、几台工业级路由器、一堆网线和转接头,还有几个形状奇特的黑色盒子——那是信号拦截器和数据抓取设备。
这些东西,是他通过“工具箱”在黑市论坛上联系到的卖家,今晚刚刚在郊区的一个停车场完成交易。总共花了六万八千元,现金。
他要搭建一个系统。
一个能监控全球异常事件的早期预警系统。
灾变不是突然发生的。在病毒爆发前的三年里,世界各地其实已经出现了大量征兆:异常的动物行为、奇怪的气候现象、突发的疾病小规模爆发、还有那些被官方掩盖的“不明原因事故”……
前世,沈渊在灾变后接触到一些解密资料,才知道早在2020年初,各国高层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,但为了“避免恐慌”,选择了封锁消息。
而现在,他要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。
虽然无法像国家机器那样调动卫星和间谍网络,但他有优势:他知道该监控什么,该关注哪些地区,该搜索哪些关键词。
更重要的是,他有钱——比特币套现的资金正在快速增加。
沈渊开始组装设备。
服务器连接电源和网络。
硬盘安装,格式化,建立RAID阵列保证数据安全。
路由器配置,设置多重跳转和加密通道,隐藏真实IP地址。
信号拦截器调试,设定扫描频段,重点监控短波电台、业余无线电频段和一些加密通讯的常用频点。
最后,是软件层。
他打开笔记本电脑,连接服务器,开始编写爬虫程序。
不是普通的搜索引擎爬虫,而是专门针对暗网论坛、学术数据库、新闻聚合网站、社交媒体热点、甚至是一些政府公开但少人关注的数据接口的定向爬虫。
他设定了超过两百个关键词:
“不明原因感染”、“动物异常聚集”、“辐射值突变”、“植物快速变异”、“失踪人口激增”、“军用物资异常调动”、“生物实验室泄漏”、“陨石坠落”、“地磁异常”……
这些关键词涵盖了前世记忆中,灾变前各种异常事件的相关报道。
爬虫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搜索、抓取、分析、归类。
同时,他还设置了一套关联分析算法——当多个关键词在同一时间段、同一地理区域频繁出现时,系统会自动标记为“高关注度事件”,并推送警报。
沈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,按回车键。
屏幕上的命令行窗口开始快速滚动,显示爬虫程序启动,连接各个数据源,开始抓取……
第一组数据流进来:
· 2023.7.15,巴西,亚马逊雨林:某部落报告多人出现皮肤溃烂和高烧症状,当地卫生部门隔离调查,初步排除已知传染病。后续报道被删除。
· 2023.9.28,西伯利亚,冻土层:科考队发现一种未知的远古病毒样本,实验室意外泄漏,三名研究人员感染,症状类似狂犬病但更凶猛。事件被俄军方封锁。
· 2024.1.03,印度洋,某深海热液区:科研潜艇拍摄到发光的未知海洋生物群,样本带回后导致实验室多只实验鼠发生快速变异。论文被《自然》杂志撤稿,原因不明。
· 2024.3.17,美国,某生物防御实验室:发生三级生物安全事故,涉及一种“高传染性气溶胶病毒株”,周边十公里封锁三天后解封,官方宣称“已完全控制”。
· 2024.6.22,全球多地:天文爱好者观测到持续三分钟的异常极光现象,范围远超平常,且色彩呈现罕见的深紫色。NASA发布声明称“太阳活动正常,原因待查”。
这些事件,沈渊前世都知道。
但当时,它们只是零星散落在新闻角落里的“怪事”,没有人把它们联系起来。
直到灾变爆发后,幸存者们回溯过去,才惊恐地发现——征兆早就存在,只是被忽视了,或被有意掩盖了。
而现在,沈渊的系统,将这些分散的点连接了起来。
他盯着屏幕,看着地图上一个个被标记出来的红点——每个红点代表一起异常事件,点的大小代表事件的严重程度。
红点分布在全球各地,看似随机。
但沈渊知道,它们正在变得越来越密集。
像雨点打在湖面上,涟漪开始重叠。
他调出时间轴模式,将数据按月份排列。
2023年:平均每月1.2起异常事件。
2024年上半年:平均每月2.7起。
2024年7月至今(虽然才三个月):平均每月4.3起。
指数增长。
而距离真正的灾变日,还有两年零十一个月。
沈渊将数据保存,加密,备份到三个不同的离线硬盘中。
然后,他给系统添加了一个新任务:监控江海市及周边三百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异常报告。
特别是——医院的就诊数据。
灾变病毒的第一波爆发,会伪装成“重度流感”或“不明原因肺炎”。初期症状是高烧、咳嗽、肌肉酸痛,和普通流感很像,但死亡率会略高一些,而且对抗病毒药物几乎无反应。
如果他能提前捕捉到这些病例的聚集性出现,就能更精确地预判灾变的准确时间——前世的记忆只能精确到“2025年11月初”,但他需要更精确的日期,精确到日,甚至到小时。
因为某些关键布局,需要在灾变前最后一刻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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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,沈渊终于完成了系统的初步调试。
服务器阵列在角落发出低沉的嗡鸣声,指示灯有节奏地闪烁。屏幕上,数据流仍在不断滚动,像一条永不枯竭的河流。
他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和脖颈。
血清改造后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,连续工作十几小时也不觉得疲惫,但精神需要放松。
沈渊走到训练区,做了几组拉伸动作。然后拿起哑铃,开始做力量训练——不是高强度的,而是低重量、多次数的耐力训练,用来促进血液循环,缓解大脑疲劳。
一边训练,他一边在脑中复盘今晚的进展。
第二安全屋选址确定,改造方案完成。
监控系统初步搭建,开始收集数据。
比特币方面:今天下午,价格突破了十万人民币关口。他按照计划,在10.2万、10.5万、10.8万三个价位分批平仓。最终清空所有多单时,平均卖出价格是10.52万。
初始投入47,056元保证金,五倍杠杆,总仓位价值235,280元。卖出后总资金变为:235,280 × (10.52/9.5) ≈ 260,800元。扣除交易费用和利息,净收益约12万元。
加上原本套现的4.7万,他现在手头有超过16万元现金,以及2.7个BTC的储备——价值约28万元。
总计:超过44万元的可动用资金。
足够了。
接下来几天的采购,预算可以再提高一些。
特别是武器。
虽然国内严格禁枪,但沈渊知道一些灰色渠道:气枪改装、弩具、电击器、甚至是一些通过边境走私进来的“玩具”。虽然威力有限,但在灾变初期对付普通丧尸和人类对手,足够了。
真正的枪械,要等到灾变后,从混乱的警局、武警部队驻地、或者黑市上获取。
但现在可以开始接触渠道,建立关系。
沈渊放下哑铃,擦了把汗。
然后,他走到电脑前,打开一个加密的聊天软件——不是“工具箱”用的那个,而是另一个更加隐秘的暗网通讯工具。
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一个头像:一个简笔画的老虎,昵称“虎爷”。
这是沈渊前世就知道的一个军火贩子,真名不详,活动范围在西南边境一带。灾变后,这人拉起了一支武装队伍,靠着囤积的武器和毒品,成了一个小军阀,最后在2028年被更大的势力剿灭。
但现在,2024年,虎爷还只是个“小生意人”。
沈渊发过去一条消息:“有货吗?清单?”
几秒后,对方回复了——显然也在熬夜。
“看你要什么。常规玩具,特殊玩具,还是……大玩具?”
暗语。
常规玩具:气枪、弩、电击器、防暴器材。
特殊玩具:仿真枪、改装射钉枪、自制火药枪。
大玩具:真枪。
沈渊回:“先看常规。有图册吗?”
“有。”对方发过来一个加密链接。
沈渊点开,需要输入密码。虎爷又发来一串数字。
链接跳转到一个图片网站,看起来像普通的户外装备店,但仔细看产品细节——气枪的威力标注远超法定标准,弩具配有军用级别的瞄准镜和破甲箭头,电击器的电压高得吓人。
价格也不便宜。
一把“改进型”高压气步枪,标价八千。
一张复合弩,配二十支碳纤维箭,标价一万二。
一套防刺服加战术背心,标价三千五。
沈渊快速浏览,在心里计算。
他需要至少两套装备:一套自己用,一套给陈浩——等他训练到一定程度后。
还要预留一些备用和交易筹码。
他圈选了十几样物品,截图,发给虎爷:“这些,报价。批量。”
“老板大气。”虎爷很快回复,“总价十八万七。打包价十六万,不包邮。送货另算。”
“送货到江海,安全渠道。加多少?”
“三万。保证安全。先付三成定金,货到付尾款。只收现金或BTC。”
“BTC。给地址。明天付定金。”
“爽快。”
虎爷发过来一个比特币钱包地址。
沈渊记下地址,关掉聊天窗口。
他没有立刻转账——虽然虎爷在前世的信誉还行,但谨慎总是没错。明天他会通过一个中间地址转币,避免直接关联。
做完这些,天已经快亮了。
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。
沈渊看了眼时间:清晨五点十四分。
他该休息了。
但他没有睡。
而是打开另一个文档——林婉的资料档案。
昨晚,他在论坛上的回复,林婉已经看到了。不仅看到了,还私信了他:
“GenomeWalker您好,我是林婉,江海大学生科院大四学生。看了您在我帖子下的回复,非常专业。冒昧问一下,您也是做基因编辑方向的吗?方便进一步交流吗?”
时机正好。
沈渊没有立刻回复。他要等至少十二小时——显得自己不是随时在线,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节奏。
而现在,是时候回复了。
他打字:
“林婉你好。是的,我目前在一家跨国生物科技公司做研发,方向是极端环境下的基因稳定性调控。看到你的帖子很有见地,尤其是关于脱靶效应的思考方向。如果你有兴趣,我可以分享一些我们实验室的内部数据——非机密部分。另外,我最近在筹备一个私人研究项目,需要招募有潜力的年轻研究员,不知你是否感兴趣了解?”
语气专业,姿态居高临下,同时抛出诱饵:内部数据、研究项目。
对于林婉这种有学术野心但缺乏资源的学生来说,这是难以抗拒的诱惑。
沈渊点击发送。
然后,他关掉电脑,走到墙角的折叠床边躺下。
闭上眼睛。
脑中仍在运转。
陈浩今天下午要去健身房上班,晚上七点训练。要观察他的适应情况,调整训练强度。
比特币的剩余仓位要持续监控,寻找下一个波段机会。
虎爷那边的交易要跟进,收货地址要安排在一个中转点,不能直接送到安全屋。
监控系统的数据要每天分析,建立事件关联模型。
还有……
还有那个前世记忆中,在灾变初期会出现在江海市的“第一件文明遗物”的详细信息,需要回忆得更精确一些。
那件遗物,是一个银色的金属手环,表面有流动的光纹。功能是“基础能量护盾”,能抵挡普通丧尸的抓咬和小口径子弹射击。出现地点是……江海市博物馆,在一次“古文明特展”上。
但具体时间,沈渊记不清了。
只记得是灾变前半年左右。
2025年4月或5月。
他需要去查博物馆的展览排期,提前布局。
因为那件手环,在前世被一个幸运的保安在混乱中捡到,靠着它活过了最初的尸潮,后来还成立了一个小型避难所。虽然最终还是在一次异兽袭击中覆灭,但那件手环证明了“文明遗物”的存在,开启了后续的遗迹探索热潮。
沈渊要提前拿到它。
不仅是为了护盾功能,更是为了研究——遗物的科技水平远超当代,如果能解析出一些原理,对他的技术储备将是质的提升。
想着这些,沈渊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。
但他没有完全睡着。
而是一种半清醒的警戒状态——这是前世在危险环境中养成的习惯,即使在睡眠中,也能保持对周围环境的感知。
地下室很安静。
只有服务器风扇的低鸣,和通风管道里微弱的气流声。
窗外,天色渐亮。
城市的苏醒声从远处传来:早班公交的引擎声,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,早餐摊开张的卷帘门声……
和平的,日常的,毫无戒备的世界。
沈渊的呼吸平稳而深长。
在意识的最后一线清醒中,他默念:
倒计时,1093天。
棋盘正在展开。
棋子正在就位。
而他,即将落下下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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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九点二十七分,沈渊被手机的震动声唤醒。
不是闹钟,是加密聊天软件的提醒。
他坐起身,拿起手机。
是林婉的回复——比他预计的更快。
“非常感谢您的回复!我对您提到的项目非常感兴趣。内部数据如果能分享一些,那真是太好了!不知您什么时候方便?我可以去您公司拜访,或者您来学校?我最近在写毕业论文,时间比较灵活。”
沈渊看了几秒,然后回复:

“本周五下午三点,江海大学东区咖啡馆。我穿灰色西装,戴黑框眼镜。到时候再详谈。”
“好的!我一定准时到!”
沈渊放下手机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鱼儿上钩了。
接下来,是准备鱼饵和钓竿的时候了。
他站起身,走到洗手台前,用冷水洗了脸。
镜中的自己,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很快就被深潭般的冷静淹没。
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而他的棋盘上,又要落下新的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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