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周,神京城。
鼓楼西街一座精巧小院内,贾珞立在窗前,静静望着院 ** 神的香菱。
五年前,他来到这红楼世界。
成了荣国府二房庶子,贾宝玉的庶兄贾珞。在此世,他本是二爷,宝玉反成了宝三爷。
可王夫人从不将庶子放在眼中。府中欲讨好她的,皆唤宝玉“宝二爷”,称贾珞则只叫“珞爷”。
贾珞生母是赵姨娘,故他与贾环、探春乃一母所出。
原主贾珞,也曾是惊才绝艳之人。三岁识千字,五岁能成诗,七岁通读四书。
其才当年犹胜贾珠。然贾珠死后,他便成了王夫人眼中钉,屡遭暗算,终至丧命。
今之贾珞穿越而来,尚未理清处境,便激活了多重人格模拟系统。
自此踏上癫狂模拟之路——时而为杀神白起,时而作封狼居胥的霍去病,忽而又是千古一帝秦始皇,转瞬再成神机妙算诸葛亮。
王夫人见贾珞未死,正欲再 ** 手,却被贾政察觉。
贾政虽对此子无情,却不容残害骨肉之事在眼前发生。
经他警告,王夫人只得暂收杀心。恰在此时,她惊喜发觉:贾珞疯了。
于是趁其疯癫,命下人用麻袋将他裹了,扔出荣国府。
一个疯子,岂配留于国公府邸?若教亲友知晓,岂不贻笑大方?
贾政只当这儿子已死,听闻失踪亦不在意,只要莫在府中丢人便好。
荣国府一切如旧,各过各的日子。
唯探春不同。这五年,她每年皆会悄悄来到贾珞旧屋,低声哭泣。若身为男子,她定要出府闯一番事业,待有势力后再寻二哥回来。
可恨身为女儿,只能讨好嫡母,方能护住姨娘,免被胡乱嫁出。
可惜探春这番苦心,贾环不懂,赵姨娘亦不懂。唯一懂的贾珞,早已不在此间。
被弃不久,贾珞便完成了第一人格——杀神白起的模拟。凭系统所获,他在鼓楼西街置下这座小院。
更抢先薛蟠一步,救下甄英莲,即如今的香菱。
主仆二人于此生活,转眼五年。
五年间,贾珞体内已住进杀神白起、霍去病、秦始皇、诸葛亮、西楚霸王项羽。
亦得了项羽的兵器——霸王枪。
眼下贾珞所思,乃是下一步该如何走。若贾家无后顾之忧,回去亦无不可;荣国府那些奢靡之辈,他收拾起来易如反掌。
可贾家实非善地。
红楼之中,贾府终将抄家。既穿越此世,贾珞可不想要那“九族消消乐”的大礼。
即便不死,身为庶子,怕也无好下场。
既不可回贾家,又能去往何处?
封建王朝之下,欲脱离家族,几无可能。
这贾家庶子,当真难为。
贾珞沉思之际,脑中白起嚷道:“有何可犹豫?直接杀进宫去,自立为帝!”
嬴政面色一沉:“白起,当年你若未死,是否还想杀回我秦王宫?”
白起撇嘴不语。
霍去病插言:“你既知此世有匈奴,大周又屡战屡败,何不直赴草原,再行封狼居胥?届时占山为王,横扫天下便是!”
诸葛亮道:“亦可自小城而起,徐徐图之。待实力充足,再返神京。”
贾珞脸色发黑:“……照诸位之言,我除 ** 之外,竟无他路可走?”
诸葛亮叹道:“依你所言此界贾家,一门两国公,盛极必衰乃必然。若我所料不差,这些年贾家文武皆衰,除虚衔散官,朝中已无实职了吧?”
贾珞点头。此话不假——贾家非尽宝玉那般不学无术之辈,亦有勤学如贾珠,可惜中进士后便亡故。还有贾敬,中了进士竟去修仙。
宁荣二府但凡略成器的,非早夭即自毁。
这绝非巧合,而是当今……已不再需要开国功臣了。
若不是贾、史、王、薛四家彼此扶持,如今的贾府怕早已只剩一副空架子。
照此看来,他似乎真的别无选择。
但此事也急不得,不如先暗中积蓄力量,顺便将宁荣二府好生整顿一番,免得他们终日奢靡放纵、沉溺风月,连自寻死路都不自知!
从军去罢。
贾珞心中拿定了主意。这些年来,因模拟人格成功,他已攒下厚实的家底。
燕云十八骑两千人,大雪龙骑三千人——有这些底牌,加上脑中几位前辈的见识,建功立业绝非难事。
只是,要如何带着自己麾下这五千人马,前去斩杀匈奴,倒是个难题。
第2章 急报!匈奴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!
贾珞若去从军,必得从小卒做起。
但这并非他所愿,因此他必须进入某个人的视线——那便是太上皇。
在《红楼梦》中,贾家一向效忠太上皇,毕竟昔年救命之恩出自太上皇之手。可愚昧的贾家并不知晓,贾家的败落,正是太上皇与皇帝联手谋划二十年的结果。
先是让贾敏下嫁林如海,本意便是逼贾家弃武从文。
后来贾代善临终上本请袭爵位,本应走个过场便可,当时的皇帝、如今的太上皇却将荣国府的爵位一分为二:贾赦袭爵,贾政承袭家产,并赐主事之职——这无异于削弱了荣国公的实权。
再往后,贾家把持数十年的京营节度使之职落入王家手中,贾家至此根基尽失。
不过,算计归算计,这并不妨碍贾珞眼下借太上皇的势力在军中立足。
这个年代,悬镜司与锦衣官耳目遍布,贾珞料定贾家众人的动向尽在太上皇与皇帝监察之中。
“香菱,更衣。”
香菱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,踏着细步走进来:“爷要出门吗?”
贾珞颔首:“此番或许要出远门。你独自在家,好生照顾自己。”
香菱一听,顿时眼眶泛红。自五年前被贾珞从拐子手中救下,她从未离开过他身边。
“爷……不要香菱了吗?”
贾珞轻叹——毕竟在拐子那儿待过几年,她始终心怀不安。“我打算从军,你自然不能跟随。”
“从军?那多危险!爷,是家中银钱不够了吗?香菱可以接绣活挣钱的,要不……爷把我卖了吧?刀剑无眼,稍有不慎便会丧命的。”
见她眼中满是焦急,贾珞心头一暖,拉着她的手进屋:“香菱,我去从军自有底气,你且宽心,我绝不会有事。临走前,我会留一名护卫在家,你乖乖等我回来,可好?”
香菱知道贾珞决心已定,无法更改,只得抽噎着应道:“那爷好歹等几天,容香菱为您缝制几身衣裳,备些干粮药材。”
贾珞点头:“好。”
他也正好需要几日准备。
与香菱说定后,贾珞便提着霸王枪,来到神京城最大的茶馆——赵氏茶馆。
无论何朝何代,茶馆总是探听消息的好去处。悬镜司与锦衣官耳目遍布,绝不会放过这等地方。贾珞若要入太上皇或皇帝的眼,茶馆无疑是最佳之选。
只是时机须把握得当。
望着眼前“赵氏茶馆”的招牌,贾珞微微一怔:赵氏茶馆?莫非是赵盼儿所开?
若真是,那便意味着他所处的世界,不止《红楼》一处,还融入了其他故事。
正沉思时,一名小二迎了出来:“客官,大堂还是雅间?”
“大堂。”
“好嘞!客官里边请——大堂一位!”
贾珞拎枪步入茶馆,少年英挺俊朗的气度,引得堂中众人纷纷侧目议论。
“这是谁家儿郎?气度不像寻常子弟。”
“这还用问?不是四王八公府上的,就是十二侯之家。瞧他手中那杆长枪,绝非凡品。”
贾珞对自己引起的注目颇为满意,从容在靠窗处坐下,点了一壶龙井,徐徐啜饮。
茶馆的龙井虽不及贾府的枫露茶,却比贾珞前世所饮的龙井好上不少。他一边品茶,一边打量馆内景象。此时,从后院走出的赵盼儿,也瞧见了独坐角落、气质卓然的贾珞。
这男子甚是面生,但气度不凡,尤其那杆长枪,一望即知并非寻常人物。
念及此处,赵盼儿提起茶壶,便朝贾珞的茶桌行去。走至桌旁,她利落地旋身一转,“客官请看,银龙入海。”
“这一盏紫苏饮,是赠予客官的。”
贾珞望向眼前的赵盼儿,眼中光彩流转。好一位卖茶文君,真如神仙姊姊一般,容貌确是明 ** 人。
贾珞心生逗弄之意,问道:“这茶是独送我一人,还是其他客人皆有?”
赵盼儿微微一怔,未料这翩翩少年竟会如此发问:“今日之前,从未赠予他人;今日之后,只赠客官一人。”
实是贾珞融合了五重人格后,身上透着一股神秘气质,睿智中蕴着霸气,令赵盼儿不觉有些着迷。
贾珞端起茶盏,轻嗅其香:“既然如此,稍后我也回赠你一份礼物。”
赵盼儿正欲再问,街上忽起一阵喧哗。只见一骑快马奔来,马上兵士手举文书,高声疾呼:“让开!急报!急报!”
“匈奴十万大军压境大周边疆,匈奴十万大军压境大周边疆!”
顷刻间,原本安静的茶馆哗然沸腾:“匈奴真是没完没了,今年第几回了?”
“燕云十六州已失,若再这般打下去,怕真要攻到我大周神京城下了。”
“正是,今年已大败十余阵,小战更是不计其数。长此以往,大周危矣。”
贾珞眸光微动——看来自己果真是天命所归,方才念着时机,时机便至。
他静看茶馆因一战报渐趋鼎沸,而后缓缓起身,步入堂中。
堂内有一面空墙,贾珞手提霸王枪,闭目凝神。
当他立于堂中时,赵盼儿清晰看见,眼前男子恍若换了一人,周身涌动着无穷力量,散发着慑人霸气。
情绪盈满之瞬,贾珞骤然睁眼。那一刹,西楚霸王的悍烈之气席卷全馆,承受稍弱者竟觉喉间隐有腥甜。
贾珞手腕轻振,金光熠熠的霸王枪随即轮转出耀眼枪花。
他转向赵盼儿:“姑娘,可否为我舞一曲?”

赵盼儿望着此时的贾珞,眼中早是一片痴迷,平日的睿智与孤傲尽散:“好。”
她移至堂心,挥袖旋转,月白长裙在空中勾出优美弧线。
与此同时,贾珞手中霸王枪陡然舞动,在茶馆内划出道道惊鸿。
“天啊,这少年是何人?竟能让卖茶文君为他起舞?”
“他似乎在题字,快看墙上!”
霸王枪乃精钢与黄金混铸而成,金光流灿,霸气逼人。
贾珞腕翻枪走,八十一斤重的霸王枪在他手中虎虎生风,出枪如虹。
赵盼儿的舞姿亦随枪势进入最动人心魄的时刻。
此刻,她的舞蹈不为迎客,不为谋利,只为眼前这少年一人而舞。
一番龙飞凤舞后,贾珞收枪,朝赵盼儿抛去一锭银稞子:“送你的礼物在墙上。”
茶馆众人从 ** 回过神来,纷纷望向那面空墙——只见墙上墨迹淋漓,题着一首诗:
大周无中策,匈奴犯渭桥。五原秋草绿,胡马一何骄。
命将征北极,横行阴山侧。燕支落汉家,妇女无华色。
转战渡黄河,休兵乐事多。萧条清万里,瀚海寂无波。
落款:贾珞。
“好诗!好诗!这位贾珞莫非是宁国公府或荣国公府的公子?竟能诗枪双绝!”
少年霸王枪惊才绝艳,一套枪法成诗,令贾珞顷刻间名动神京。
赵盼儿静静注视着墙上的诗句,仿佛又见那挥斥方遒的少年身影。贾珞?听闻宁荣二府正是贾姓。
难道他是贾家公子?
她眼神微微一黯。自己不过一介商户,似宁荣国公府这般高门,莫说为妻,便是为妾,怕也难企及。
何况,她赵盼儿自有傲骨,绝不为妾。
茶馆角落,一道黑影倏忽掠过,转眼已至一座富丽宫殿。
太上皇垂目看着纸上的诗句,惊叹:“贾家竟还藏着这般惊才绝艳的后辈?赵全,将此人之详况细细报来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