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珍不会善罢甘休。贾母的“静养”挡不住真正的杀意。这府里,想要我死的人,恐怕不止一个。
但,我也不是原来的秦可卿了。

我叫秦可卿,曾经是某红圈所最年轻的权益合伙人之一,专为顶级富豪处理最棘手的家族纠纷、遗产争夺、丑闻危机。见惯了衣冠楚楚下的龌龊,擅长在法律的钢丝绳上跳舞,更懂得如何利用规则、人心和秘密,置对手于死地。
既然这吃人的地方不让我活,那就……
我把册子重新包好,贴身藏起。指尖碰到硬物,是那枚碎瓷片,我又捡了回来,藏在袖中。
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。
“既然要疯,”我对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绝美倒影,轻声说,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,“不如疯个大的。”
等着吧。
这才刚刚开始。
**(第一册完)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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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二册:暗流无声**
禁足的日子,像钝刀子割肉。天香楼成了华美的囚笼,除了每日定点送饭、洒扫的哑婆(贾母特意派的,真真是贴心),我见不到任何活人。消息被彻底隔绝,但寂静本身,就是一种信息。
贾珍那日的伤,据说“不慎感染风邪���,卧床不起。尤氏每日殷勤侍药,府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。下人们经过天香楼都绕着走,仿佛这里盘踞着瘟神。
我知道,这是暴风雨前的死寂。贾珍在舔舐伤口,积聚怒火,更重要的是——消除隐患。我这个“隐患”,必须尽快、干净地处理掉,像从前他们处理其他麻烦一样。
第五日,送来的饭菜变了。从之前的清粥小菜,换成了略显油腻的补品,一碗当归黄芪炖老鸭汤,香气扑鼻。哑婆比划着,示意是老太太特意吩咐,给我补身子。
我盯着那碗汤,澄黄的油花下,药材沉浮。秦可卿的记忆里,她“病重”时,也常收到各种“对症”的补汤。那场要了她命的“病”,就是这么日积月累,悄无声息来的么?
我端起汤碗,走到窗边养着一盆半死不活兰花的紫砂花盆旁,作势要喝,手腕一斜,整碗汤缓缓倒了进去。褐色的汤汁渗入土里,那盆兰花的叶子,似乎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哑婆低着头,好像什么都没看见。
夜里,我睁着眼,仔细听着楼里的动静。除了风声虫鸣,只有我自己心跳。子时前后,极轻微的“咔哒”声从外间传来,像是窗栓被拨动。我屏住呼吸,手摸向枕下,那里藏着那枚锋利的碎瓷片。
窸窸窣窣的声音靠近内室门口,停了。似乎在犹豫。过了许久,那声音又慢慢远去,窗栓再次发出轻响。
不是贾珍派来灭口的?那会是谁?探路的?还是……
我起身,悄无声息走到门边,借着月光,看到门槛缝隙里,塞着一小卷纸。抽出来展开,上面是歪歪扭扭、显然用左手写就的几个字:“汤,别喝。小心。”
没有落款。字迹拙劣,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。这府里,竟然还有向着我、或是至少不想我立刻死的人?会是谁?一个不起眼的粗使丫鬟?一个受过秦可卿小恩惠的婆子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势力?
我把纸条凑近烛火,烧成灰烬。不管是谁,这提醒证实了我的猜测。下毒,是最便捷的方式。一次不成,还会有下次。禁足,反而方便了他们。
不能坐以待毙。
第六日,我发起了高烧。脸色潮红,呼吸急促,昏昏沉沉。哑婆来送早饭时吓了一跳,我拉着她的手,指尖滚烫,气若游丝地比划:“药……老祖宗……救……”
哑婆慌慌张张跑出去了。
半个时辰后,王太医被请来了。不是常给贾府看病的张太医,而是太医院另一位,以脾气耿直、医术高超著称的王济仁。贾母到底还是要做表面功夫,尤其在我“刚烈”撞破丑事之后,更不能让我轻易“病逝”。
王太医隔帘诊脉,手指搭上来不久,眉头就皱紧了。他仔细询问症状,又让我伸出舌头查看舌苔,面色越来越凝重。
“大奶奶这病,”他沉吟着,对帘外陪同的王熙凤道,“外感风寒是有的,但脉象沉涩,舌苔浊腻,内里郁结甚深,更有……似有湿热毒邪内伏之象。近日饮食如何?”
王熙凤忙道:“都是按清淡滋补的方子来的,老祖宗亲自过问的。”
王太医摇摇头:“有些食材,单看无碍,若与体质相冲,或与某些药物相合,日久亦可成害。大奶奶玉体娇弱,心思又重,还需仔细调养,更需……安心静气,不受外物侵扰。”他话说得委婉,但“湿热毒邪”、“外物侵扰”几个字,已足够让明白人脊背发凉。
开了方子,王太医又特意叮嘱:“此药须由专人看顾,用我指定的药罐、无根水煎熬,煎好立刻送来,中途不可假手他人,亦不可与任何饮食相混。”他目光扫过屋内垂手侍立的几个陌生面孔的丫鬟婆子,“最好,由老太太信得过的人亲自料理。”
王熙凤何等伶俐,立刻应下:“太医放心,我亲自盯着。”
王太医走后,我“虚弱”地躺在帐中,听着外间王熙凤压低声音吩咐心腹平儿去抓药、备罐,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。王太医是正直,但能在太医院立足,岂会全然不通世故?他看出问题,用了最妥帖的方式点了出来,又把自己摘干净。这就够了。
药送来了,黑漆漆一碗。我当着王熙凤和平儿的面,慢慢喝完。她们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,才收回。王熙凤笑道:“妹妹好生歇着,缺什么只管让哑婆告诉我。”笑容依旧明媚,眼底却多了几分审慎的打量。
她们走后,我立刻起身,走到那盆浇了鸭汤的兰花旁,用手指抠喉,将刚喝下的药尽数呕进花盆里。胃里翻搅得难受,但心里却松快了些。
王太医一来,至少短期内,他们不敢再用明显下毒的手段。我的“病”和可能的“被害”,被摆到了明面上。
但这只是缓兵之计。贾珍的耐心有限,贾母的庇护更有限。我需要盟友,需要外力,需要……主动出击。
第七日夜里,我又收到了纸条。这次字迹更乱,内容却更惊心:“蓉,恨,寻衅。珍,欲外聘医,久病不治。”
贾蓉恨我“装贞洁烈女”让他蒙羞,想找茬;贾珍则想从外面找“可靠”的大夫,给我定个“久病不治”的结局。两条路,都通向死局。
我捏着纸条,在黑暗中坐了许久。然后,就着冰冷的茶水,将它吞了下去。
必须加快速度了。
第八日,我“病情”稍缓,能坐起来了。我对哑婆比划,想要些料子做针线,静静心。哑婆请示后,带来一些寻常的素缎和丝线。我挑了最不起眼的月白和竹青两色。
我开始刺绣,绣的却不是花鸟,而是一些奇怪的纹样,像是道教的符箓,又夹杂着破碎的莲花、扭曲的云纹。我绣得很慢,手指不时被针扎破,血珠染在素缎上,我也只是随意抹去。哑婆有时在一旁看着,眼神木然。
没人知道,这些看似凌乱的纹样,是我按照秦可卿记忆深处,某个偶然见过、来自江南牟尼院老师太的护身符残片,结合现代心理学暗示图形,拼凑出来的。我要让它看起来,像一个被逼到绝境、开始寻求鬼神寄托的可怜女人,在制作某种“不祥”之物。
同时,我开始在夜深人静时,用烧过的树枝(假装是香灰),在贴身小衣的背面,用最小的字,默写那本蓝皮册子上的关键信息:名字,时间,核心罪行。字迹凌乱颤抖,像是梦魇中的无意识行为。
第十日,机会来了。贾母毕竟年纪大了,加上府里气氛压抑,也“病”了,只是小恙。各房都要去请安探视。我这个“重病”的孙媳,按理更该去。
哑婆传达了这意思。我“挣扎”着起身,让哑婆帮我梳洗。镜中的女人瘦得脱了形,眼窝深陷,嘴唇干裂,唯有眼睛,黑沉沉的,烧着两簇幽火。我换上那件绣了“符纹”的月白衫子,外面罩了件半旧的青缎比甲,把那份惊心动魄的病弱之美,遮掩得只剩憔悴。
在哑婆和一个贾母派来的小丫鬟搀扶下,我一步三喘地往贾母上房去。路上遇到几个仆妇,见了我都像见了鬼,躲得飞快。
快到贾母院子时,远远看见贾蓉和几个狐朋狗友从另一条路晃过来,喝得醉醺醺的。他看到我,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冒出恶毒的光,甩开同伴就冲了过来。
“哟!这不是我们贞洁烈女的蓉大奶奶吗?病好了?能出来招摇了?”他满嘴酒气,伸手就来拽我胳膊,“走,跟爷回去!爷让你知道知道,什么叫规矩!”
哑婆和小丫鬟吓得发抖,拦也不敢拦。
我被他扯得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。抬起眼,看着他被酒色掏空、满是戾气的脸,忽然笑了。很轻,很飘忽的一个笑,配合我鬼一样的脸色,在午后略显阴翳的光线下,竟有几分瘆人。
“规矩?”我声音嘶哑,气若游丝,却足够让走近的几个人听见,“爷说的是……公公夜里探病,伸手就往媳妇腰上摸的规矩?还是……逼得媳妇撞破头,也要泼他一脸热茶的规矩?”
贾蓉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,被我直白的话噎住,周围他那几个朋友也露出了尴尬又好奇的神色。
我趁他愣神,猛地抽回胳膊,因为用力,袖中那件绣了“符纹”的衫子袖口滑上一点,露出腕上一截狰狞的旧伤(我自己用碎瓷划的,已结痂),还有衫子上那诡异扭曲的纹样。
“啊!”旁边一个胆小的少爷低呼了一声,指着我袖子,“那……那绣的是什么鬼画符?”
我立刻慌乱地把袖子拉下,眼神惊恐地四下张望,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,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,嘴唇哆嗦着,不住摇头:“没……没什么……我什么都没绣……我不知道……别问我……”
这副样子,比直接控诉更有说服力。贾蓉的酒醒了大半,脸色白了又青。他那几个朋友交换着眼神,再看我的目光,已从轻蔑变成了惊疑和一丝……畏惧。宁国府的脏事,大家早有耳闻,如今看我这“疯癫”模样和“邪门”的刺绣,只怕传闻比想象更不堪。
“滚!都滚开!”贾蓉恼羞成怒,对着朋友吼,又狠狠瞪我一眼,“疯妇!你给我等着!”
我低下头,肩膀微微颤抖,任由哑婆和小丫鬟扶着我,像片叶子一样“飘”进了贾母的院子。身后,是贾蓉气急败坏的骂声和那几个世家子弟压抑的、兴奋的窃窃私语。
流言,是最好的匕首。尤其是半真半假、带着诡异色彩的流言。它会自己长出翅膀,飞遍每个角落,钻入每个耳朵,在人们心里发酵、变形,最终成为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量。
贾母房里满是药味和低语声。我进去时,王夫人、邢夫人、王熙凤、李纨等人都在,正在轻声说话。见我进来,所有人都停了话头,目光齐刷刷射过来。
我挣开搀扶,跪倒在地,未语泪先流:“老祖宗……孙媳……孙媳给您请安了……孙媳不孝,累您担忧……”
贾母靠在榻上,神色疲倦,看着我,目光复杂:“起来吧,病着就别跪了。看着……倒是比前些日子更憔悴了。太医开的药,没效验么?”
我颤巍巍起身,依旧低着头,泣道:“药是好的……是孙媳自己……心里过不去……”我抬起头,让满脸的泪和绝望清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,“孙媳日夜难安,一闭眼就是……就是那日的场景……孙媳怕啊……怕这府里……再没有孙媳的容身之处了……”
这话说得直白,几乎是在哭诉贾珍要逼死我。王夫人捻佛珠的手顿了顿,眼神更冷。邢夫人撇撇嘴。王熙凤上前来扶我,嗔道:“妹妹又说胡话了,好生养病才是正经。老祖宗疼你,谁还敢给你气受不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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