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穿成秦可卿那天,贾珍的手正搭在我腰上。
>“好孩子,你从了我,保管比跟着蓉哥儿强。”
>我反手就把滚烫的茶盏砸在他额头上。
>贾母骂我失心疯,王夫人说我狐媚子,连贾蓉都甩我一耳光:“你装什么贞洁烈女!”
>他们不知道,我在现代是专治豪门纠纷的金牌律师。
>更不知道,我怀里揣着记录宁国府所有罪证的册子。
>“既然要疯,不如疯个大的——”
>三个月后,整个贾府跪着求我收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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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一册:烈火焚身**
穿成秦可卿那天,贾珍的手正搭在我腰上。

黏腻,滚烫,隔着初夏轻薄的衫子,像条毒蛇盘踞上来。屋里熏着甜腻的香,闷得人透不过气。他凑得极近,酒气混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上了年纪的男人身上特有的油腻味道,直往我鼻腔里钻。
“好孩子,你从了我,”他声音压得低,带着蛊惑,又藏着不容拒绝的威压,另一只手竟要抚上我的脸,“保管比跟着蓉哥儿强。这府里,往后你看上什么,还不是一句话的事?”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秦可卿的记忆碎片和我自己的意识猛烈冲撞——长久的惶恐,隐忍,被当作漂亮玩意摆弄的屈辱,还有对未来隐约却致命的恐惧……最后都化成了此刻冲破天灵盖的暴怒。
去你妈的保管!
身体先于意识动了。眼角瞥见旁边高几上那盏才沏好的君山银针,茶杯是官窑脱胎填白的极品,茶汤滚烫。我想都没想,抄起来,用尽全身力气,反手就砸了过去!
“嗙——哗啦!”
瓷盏正中贾珍那保养得油光水滑的额头,脆响之后是热水浇头的闷声,茶叶沫子混着血丝,顺着他惊愕到扭曲的脸往下淌。他“嗷”一嗓子,捂着脸踉跄后退,撞翻了身后一个梅瓶,稀里哗啦碎了一地。
“你……你这贱人!反了!反了天了!”他指着我的手都在抖,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。
我站着,胸腔剧烈起伏,手里还捏着半个碎瓷片,割得掌心生疼,这疼却让我格外清醒。环视这间奢华到令人窒息的屋子——价值连城的摆设,精致无比的熏笼,却圈养着禽兽。秦可卿就在这里,被一点点磨掉生气,直到“病死”?
去他妈的病死!
“来人!给我把这失心疯的淫妇捆起来!”贾珍的咆哮终于引来了人。
脚步声杂乱。先冲进来的是贾珍的心腹小厮,见状吓得魂飞魄散,赶紧去扶他们老爷。紧接着,得到风声的尤氏带着几个婆子赶到了门口,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和满头血污、状若疯虎的贾珍,还有持着碎瓷、眼神冷得像冰的我,尤氏脸白了,嘴唇哆嗦着,竟一时说不出话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!捆了!押到祠堂去!请家法!”贾珍推开搀扶的小厮,嘶吼着,额头伤口被扯动,血又涌出来,衬着他狰狞的脸,宛如恶鬼。
几个粗壮的婆子硬着头皮上前,眼神里却有迟疑。我毕竟是蓉大奶奶。
“我看谁敢!”我把瓷片锋利的边缘抵在自己脖颈上,微微用力,一道红痕立现。冰凉的锐利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,声音却稳得出奇,“今日谁碰我一下,我就死在这儿!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,宁国府的公公是怎么逼奸儿媳妇,逼出人命的!”
婆子们吓得钉在原地,不敢再动。这罪名,她们担不起。
贾珍气得几乎要晕厥,指着我: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“是不是血口喷人,你心里清楚!”我盯着他,一字一句,“要我细说,你是如何几次三番借故留我说话,如何言语挑逗,今日又如何趁我病中探视,屏退左右,行这禽兽之举的吗?这屋里伺候的,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瞎子聋子?”
我的目光扫过门口那几个缩着脖子的丫鬟婆子,她们全都骇得低下头,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。
“反了……真是反了……”贾珍捂着额头,眼神怨毒得能淬出毒汁,但他被我那“死在这儿”的话和毫不掩饰的揭露镇住了,一时间竟不敢真让婆子们用强。
场面僵持。只有贾珍粗重的喘息和我手中碎瓷可能划破皮肤的细微危险声响。
“闹什么!成何体统!”
一个威严的老太太声音传来。贾母扶着鸳鸯的手,王夫人、邢夫人、王熙凤等一群人簇拥着,浩浩荡荡到了天香楼外。显然,这惊天动地的动静,已经飞快传遍了东西两府。
贾母进了屋,看到满室狼藉和贾珍的惨状,眉头拧成了疙瘩,再看向持瓷自胁、脖颈带血、眼神却亮得吓人的我,更是面沉如水。
“秦氏!你这是做什么!还不快把东西放下!”贾母厉声喝道,久居上位的威压扑面而来。
王夫人捏着佛珠,瞥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的厌弃几乎不加掩饰:“小小年纪,行事如此癫狂,竟敢伤及长辈,果然是……”后面的话没出口,但谁都听得出那“狐媚子”、“不成体统”的意味。
王熙凤一双丹凤眼在我和贾珍之间转了转,迅速垂下眼帘,嘴角却似乎极快地弯了一下,又立刻摆出震惊担忧的模样。
我放下碎瓷,但没扔,仍握在手里,对着贾母的方向,缓缓跪了下去。不是屈服,而是为了说话。
“老祖宗容禀。”我抬起头,眼泪说来就来,瞬间盈满眼眶,却不掉落,只是悬在那儿,更显凄楚绝望,“孙媳今日病重,公公前来探视,孙媳感激不尽。岂料……岂料公公他……他竟屏退左右,对孙媳行不轨之事!”我声音颤抖,带着泣音,却又清晰无比,“孙媳虽是寒门小户出身,也知礼义廉耻,更知这是乱伦灭常、天理不容的丑事!奋力挣扎间,不慎碰翻茶盏,误伤公公。孙媳自知有错,但请老祖宗明鉴,孙媳宁死,也不敢受此奇耻大辱!”
我把“不轨之事”、“乱伦灭常”咬得极重,像钉子一样砸进每个人耳朵里。
满室死寂。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。这种事,心里知道是一回事,被当事人这样撕开脸皮、血淋淋地捅到明面上,尤其是捅到贾母面前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贾珍脸涨成了猪肝色,急吼吼辩解:“母亲!休听这淫妇胡言!是她自己行为不检,勾引不成,便恼羞成怒,袭击尊长!这等贱人,就该立刻沉塘!”
“你闭嘴!”贾母猛地一顿拐杖,狠狠地瞪了贾珍一眼。她老了,但不糊涂。贾珍什么德行,秦可卿平日什么性情,她心里有本账。眼下这情形,秦可卿连死都不怕了,还能是勾引不成?
但贾家的脸面,宁国府的脸面,绝不能丢!
贾母的目光落回我身上,复杂难辨,有审视,有恼怒,也有一丝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无奈:“秦氏,你起来。此事……必有误会。珍哥儿是你公公,岂会如此不堪?你病中恍惚,言行失当,也是有的。”这是要硬生生把盖子捂回去,定性为“误会”和“病中恍惚”。
我心往下沉,却也知道,这是贾母此刻能做的唯一选择。指望她大义灭亲?笑话。
“老祖宗……”我还想再言。
“好了!”贾母不容置疑地打断,“今日之事,谁也不许再提一个字!谁传出去,拔了舌头赶出去!秦氏病重失仪,禁足天香楼,好生静养,没有我的话,不许任何人打扰!珍哥儿,你也是糊涂!还不快去敷药!”
一锤定音。各打五十大板,然后掩埋。
贾珍狠狠剜了我一眼,捂着额头,悻悻然被人扶走了。尤氏松了口气,连忙指挥人收拾残局。王夫人捻着佛珠,面无表情。王熙凤上前,想扶我起来,声音带着刻意的暖:“妹妹快起来,地上凉。你也是,病着还这么大脾气,看把老祖宗气的。”
我没接她的手,自己撑着站起来,膝盖有些发软,但背脊挺得笔直。手里的碎瓷,终于轻轻放在了旁边尚未收拾的茶几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
贾母深深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有警告,也有疲乏:“好生养着吧。”说完,便扶着鸳鸯转身离去。一大群人如来时般呼啦啦跟着退去,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几个不敢看我的下人。
天香楼的门,被缓缓关上,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。
禁足。
我站在原地,慢慢擦去脖颈上那道细微的血痕。掌心被碎瓷割破的地方,血已经凝了,结成暗红的痂。
第一步,惨烈,但总算撕开了一道口子。把贾珍的皮扯了下来,哪怕只是瞬间,也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下面的脓疮。贾母的和稀泥在我意料之中,但这“禁足”,未尝不是一种暂时的保护。
我走回内室,那股甜腻的熏香还在。我推开窗户,初夏夜风带着凉意涌进来,吹散了满室浊气。
坐到妆台前,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美得惊心动魄的脸,眉眼间是秦可卿的温婉轮廓,眼神却是我自己的冷冽与决绝。翻找记忆,秦可卿的恐惧和绝望并非空穴来风,她隐约察觉的“脏事”,她无法言说的压力……还有,那本至关重要的册子。
记忆最后定格在床榻暗格里。我按照指引,从最隐秘的角落摸出一个扁平的、裹着锦缎的油纸包。打开,里面是一本蓝皮册子,纸质普通,但里面用簪花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东西。
不是日记,是“账本”。
某年某月某日,贾珍于某处宴饮,收受某官员贿赂白银几何,代为摆平何事。
某年某月某日,宁府名下田庄,为兼并土地,逼死佃户几人。
某年某月某日,贾蓉在外放印子钱,利滚利逼得某户家破人亡。
某年某月某日,府中采买,虚报价格,中饱私囊,经手人谁谁谁。
……
一桩桩,一件件,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数额、甚至部分关键证物所在或人证线索,都记录得清清楚楚。笔迹是秦可卿的,却迥异于她平日写诗作画的娟秀,力透纸背,带着惊心动魄的寒意。
她何时开始记录的?为何记录?是预感到末日将至,为自己留的后手?还是那过早到来的聪慧和清醒,让她在温柔顺从的表象下,早已开始了无声的反抗?
我抚摸着册子冰凉的纸页,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。这不是金手指,这是秦可卿用惊恐和绝望换来的,一把可能伤己也可能伤敌的双刃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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