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寂还在门口,靠着墙,烟已经点燃了。
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冷峻的脸上,让他看起来更加难以捉摸。
「洗好了?」他掐灭烟头,朝我走来。
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脚下一滑,惊呼一声。
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,我再次跌进那个坚硬的怀抱。
浴袍松散,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。
裴寂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眼神变得幽暗。
「这么不小心?」
他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。
我慌乱地想要推开他,却被他扣住了手腕。
「嫂子,」他凑近我的耳边,热气喷洒在我的脖颈上,「你知不知道,你现在这个样子,很像是在勾引我?」
我身子一颤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。
「我没有……裴先生,请你自重……」
「自重?」裴寂嗤笑一声,手指挑起我的下巴,「陆城那个废物能满足你吗?听说他那方面不行,还要靠虐待女人来找快感?」
他果然调查过我。
我咬着嘴唇,屈辱地别过头。
「别说了……求你别说了……」
裴寂似乎很享受我的反应。
他松开手,替我拢好浴袍,恢复了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。
「早点休息,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。」
裴寂说的好地方,是陆氏集团的股东大会。
陆城死了,留下一堆烂摊子。
陆老太婆和陆家那些亲戚为了争夺遗产,在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。
当我挽着裴寂的手臂出现在门口时,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。
陆老太婆瞪大了眼睛,指着我骂道:「你个不要脸的贱人!居然还敢带着野男人来公司!」
裴寂漫不经心地拉开主位的椅子,示意我坐下。
「陆老夫人,慎言。」
他站在我身后,双手撑在椅背上,形成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。
「现在,苏曼女士才是陆氏集团最大的股东。」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「什么?!」
「不可能!陆城怎么可能把股份给她!」

「造假!肯定是造假!」
裴寂冷笑一声,甩出一份文件。
「这是陆城生前立下的遗嘱,经过公证处公证,具有法律效应。他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,全部由苏曼女士继承。」
我看着那份文件,心里冷笑。
那当然是真的。
因为那是我模仿陆城的笔迹写的,公证处的那个律师,早就被我抓住了把柄。
陆老太婆气得浑身发抖,冲上来就要抢文件。
「假的!都是假的!我不信!」
裴寂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,将她拦住。
「老夫人,如果您再闹下去,我不介意请保安把您『请』出去。」裴寂淡淡地说。
陆老太婆瘫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。
我坐在主位上,看着这一场闹剧,心里毫无波澜。
但我面上却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,抬头看向裴寂。
「裴先生……我……我不懂管理公司……」
裴寂俯身,在我耳边轻声说:「没关系,我教你。」
那一刻,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野心。
他想要的,不仅仅是我,还有整个陆氏。
他以为我是只待宰的羔羊,可以任由他摆布,最后连人带骨头一起吞下去。
可惜啊,裴寂。
猎人和猎物的身份,往往是在一瞬间转换的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成了裴寂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。
白天,我去公司装模作样地签几个字,剩下的事情全权交给裴寂处理。
晚上,我回到裴家,扮演那个柔弱无依的小寡妇。
裴寂对我很满意。
他以为我已经完全信任他,依赖他。
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。
那天晚上,裴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,明艳动人,一进门就熟稔地挽住裴寂的胳膊。
「阿寂,我回来了。」
她是裴寂的青梅竹马,也是传说中的未婚妻,林家的大小姐,林珊珊。
林珊珊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轻蔑和敌意。
「这就是那个克夫的小寡妇?」她上下打量着我,「长得倒是挺勾人的,难怪能把你迷住。」
裴寂皱了皱眉,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。「珊珊,别胡闹。」
「我胡闹?」林珊珊拔高了声音,「我在国外这几年,你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。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寡妇,连我们的婚约都不顾了?」
我站在一旁,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,一副受气包的模样。
「裴先生……既然林小姐来了,我……我还是搬出去吧……」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