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碑黑马《无线风暴：我靠小雷达躺赢二战》如何相爱相杀看不够

伦敦的雨下了一整夜。

亚历克斯在地下室的小床上辗转反侧，耳边回响着监听录音里那些失真却致命的德语词汇。伊莎贝尔已经离开了——她需要回六处报到，避免引起怀疑，同时尝试获取更多关于“教授”的资料。

“明早九点在这里会合。”她离开时说，“然后我们去大英博物馆。如果‘教授’真的会出现，我们要在他看到你之前先看到他。”

现在凌晨四点，亚历克斯依然醒着。地下室的窗户透进街灯微弱的光，在潮湿的天花板上投下摇晃的影子。他坐起身，打开床头灯，再次检查小雷达的系统状态。

能量储备：58%。昨晚的监听和后续分析消耗了一些能量。他需要确保在关键时刻有足够储备。

他下床，走到工作台前。钢丝录音机还在那里，记录着那段致命的通讯。亚历克斯重新播放，尽管他听不懂德语，但那些冷酷的音节依然让他脊背发凉。

生存的本能在尖叫，让他立刻逃跑，离开伦敦，离开英国，去一个远离战争和间谍的地方。

但另一部分——前世在病床上度过最后日子的那一部分——在冷笑。逃跑？他已经逃过一次了，从死亡面前逃进这个身体。而现在的他健康，年轻，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。

“我都死过一次了，”他轻声对自己说，“还怕再死一次吗？”

怕。当然怕。但更怕的是活得窝囊，怕的是再次面临终结时，后悔没有抓住机会。

他打开笔记本，开始列出已知信息：

1. 阿勃韦尔伦敦网络，代号“教授”负责技术人才招募/清除。

2. 三个已知信号源：47号房子，怀特古董店，布莱克威尔书店二楼。

3. 他们知道他与卡特接触，知道伊莎贝尔介入，知道他可能前往大英博物馆。

4. 四十八小时清除时限——从昨晚十点算起，还剩约四十小时。

问题：为什么是大英博物馆阅览室？公共场所，人多眼杂，但同时也难以布置埋伏。是陷阱？还是“教授”真的会在那里进行最后评估？

亚历克斯想起前世读过的谍战案例。公共场所的会面通常用于初步接触，因为双方都有安全感。但如果对方已经决定清除，为什么还要会面？

除非……除非“教授”本人还在犹豫。除非亚历克斯的价值足够高，值得冒一次险进行当面评估。

或者，这根本就是个双重陷阱——既测试亚历克斯的反应，也测试伊莎贝尔是否会介入。

他需要更多信息。而信息，往往藏在细节里。

亚历克斯重新检查昨晚的录音。伊莎贝尔已经翻译了主要内容，但他想听听原始音频中的细微差别。他调整设备，过滤掉部分噪音，专注倾听。

声音A：德语，男性，中年，轻微巴伐利亚口音。

声音B：德语，男性，年长，柏林口音，可能是“教授”本人。

通讯时长：3分17秒。

背景噪音：轻微的电风扇声？打字机声？还有……钟声？

亚历克斯调高音量。在通讯的最后一分钟，背景里确实有钟声，很遥远，但可以辨识。

他反复听了几遍。钟声的节奏……是威斯敏斯特钟声？不，节奏不同。更像是……

他打开工作室里的一本旧书，《伦敦的钟楼与钟声》。快速翻阅，对比记忆中的节奏。

找到了。圣潘克拉斯老教堂的钟声，每小时一次，特殊的四音序列。

如果通讯背景里有圣潘克拉斯教堂的钟声，那么发报地点可能在教堂半径一公里内。而那个区域……

亚历克斯拿出一张伦敦地图，铺在桌上。圣潘克拉斯老教堂在布卢姆斯伯里区，靠近大英博物馆，靠近伦敦大学，也靠近……

布莱克威尔书店。

书店在查令十字街，距离教堂大约八百米。钟声理论上可以传播到那里。

那么，昨晚的通讯很可能来自书店二楼的那个信号源。而如果“教授”的声音在其中，也许“教授”本人当时就在书店？

亚历克斯感到一阵兴奋。这是一个线索，一个连接点。

他继续思考。如果“教授”使用书店作为通讯点，那么书店老板或员工可能是阿勃韦尔的人。而书店作为情报传递点有天然优势——可以假借订购学术书籍传递加密信息，可以以学者身份为掩护，可以接触大量知识分子，包括剑桥学生。

比如他。

亚历克斯突然想起一件事：原主在剑桥时，经常通过布莱克威尔书店订购德国的物理学期刊。去年秋天，他还去过一次书店，查询一本关于无线电理论的新书。

那次访问，是偶然还是被引导？

他翻找原主的记忆。那天……是的，他收到书店的明信片，说他要的书到货了。他到伦敦后顺路去取。在书店二楼，他遇到一位年长的绅士，两人简短讨论了最新的无线电技术。对方自称是“退休工程师”，但对技术细节非常了解。

现在回想起来，那个人的年龄、口音……

亚历克斯闭上眼睛，努力回忆。深灰色西装，银发，圆框眼镜，拿着象牙手柄的手杖。说话时有柏林口音，但英语流利。名字……对方没有说全名，只让称呼“施密特先生”。

施密特。在德语中就像英语中的“史密斯”，常见得几乎是个化名。

“教授”？

可能性很大。

亚历克斯看了看手表：凌晨五点。离伊莎贝尔回来还有四小时。他需要更多准备。

首先，他需要改进侦测设备。现有的装置在近距离有效，但在大英博物馆那样的大型公共建筑中，他需要更精确的定向能力。

其次，他需要自卫手段。赤手空拳面对可能的杀手不是好主意。

第三，他需要充电——能量储备需要达到80%以上，以应对可能的高强度使用。

他开始工作。从架子上找出零件，焊接，调试。前世的知识让他能设计出远超这个时代水平的电路，但必须小心伪装，不能太过超前。

六点半，他完成了第一个改进：一个伪装成怀表的微型信号强度计。表盘实际上是微安表，指针会随附近无线电信号强度摆动。表壳内部有一个微型线圈天线。精致，隐蔽，而且看起来完全无害。

七点，他完成了第二个设备：一个“紧急信标”。按下按钮，它会发出持续的高强度脉冲，频率与小雷达的侦测频段匹配。理论上，这可以吸引伊莎贝尔或其他潜在盟友的注意，或者干扰附近的无线电设备。

八点，他处理了自卫问题。他不能携带枪支——没有执照，也不会用。但他可以制作一些非致命工具。

一个高压电击器，伪装成钢笔。利用旧收音机里的变压器和电容，可以产生瞬间高压，虽然不能致命，但足以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。

一罐胡椒喷雾，用香水瓶改装。原始但有效。

还有一面小镜子，抛光到可以当临时反光信号镜，或者检查身后是否有人跟踪。

八点半，亚历克斯开始充电。这次他调整了发射机的输出，尝试更高频率的电磁场。小雷达的提示显示，能量吸收效率提高了。

【当前能量储备：58%...62%...66%...】

九点整，能量储备达到75%。他停止了充电，收拾好所有设备。

九点零五分，门口传来约定的敲门节奏——两短一长，停顿，再三短。

亚历克斯开门。伊莎贝尔站在外面，又换了一身装束：深蓝色套装，头发盘起，戴着无框眼镜，看起来像个严肃的学者或图书管理员。

“我借了六处的证件。”她进门后说，“可以让我们以研究员的身份进入博物馆的特藏阅览室。那里人少，视野好，而且靠近普通阅览室——‘教授’最可能出现在那里。”

她看到工作台上摆开的设备：“你准备了很多。”

“有备无患。”亚历克斯把怀表信号计戴在手腕上，其他设备放进外套内袋，“你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？”

“两件事。”伊莎贝尔压低声音，“第一，卡特今早试图联系你。他往你家打了电话，你母亲说你‘出去散步了’。他留了消息，让你尽快回电。”

“关于什么？”

“他没说。但我监听了电话——六处有一些特殊权限。”她顿了顿，“他听起来很急，而且提到了‘书店’这个词。”

亚历克斯的心跳加快：“第二件事呢？”

“我查了布莱克威尔书店的背景。店主约翰·布莱克威尔，六十五岁，英国籍，但母亲是德国人。书店是家族产业，已经营三代。没有任何可疑记录，但……”

“但是？”

“但是书店的二楼长期租给一个‘学术俱乐部’，叫‘德意志科学与艺术协会’。名义上是德英文化交流组织，实际上……可能是阿勃韦尔的前线组织。”

亚历克斯点头：“和我推测的差不多。我怀疑‘教授’就在那里活动。”

他把自己关于昨晚通讯背景钟声的分析，以及回忆起的“施密特先生”告诉了伊莎贝尔。

她的表情变得严肃：“如果是真的，那么今天的会面很可能是陷阱。‘教授’已经知道你可能识破他，但他仍然选择公开场所，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公开场所有公开场所的好处。”亚历克斯说，“如果我们轻举妄动，他可以轻易脱身。如果我们不出现，他确认我们有戒心，会加快清除程序。如果我们出现但落入陷阱……”

“我们就会被控制或清除。”伊莎贝尔接话，“而且是在一个看似意外的情况下。博物馆阅览室——高空书架掉落，老旧电线触电，突发疾病……”

两人对视，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

“那我们还要去吗？”亚历克斯问。

伊莎贝尔思考片刻：“去。但不去阅览室内部。我们在外围观察，用你的设备探测信号，确认‘教授’的身份和位置。然后……我们做点出乎他意料的事。”

“比如？”

“比如，直接面对他。”伊莎贝尔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在公共场所，但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。用我们掌握的信息和他谈判。”

“谈判？和间谍头子？”

“不是谈判投降，是谈判……交易。”她说，“你听过卡纳里斯吗？阿勃韦尔的局长。他是个复杂的人，据说私下里反对希特勒，但又在为他效力。他手下的许多人也有类似矛盾。如果‘教授’是真正的学者，也许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和需求。”

亚历克斯理解她的意思：在间谍世界里，没有永恒的朋友或敌人，只有永恒的利益。

“风险很大。”他说。

“比坐等被杀风险小。”伊莎贝尔看了看手表，“我们该走了。博物馆十点开门，我们要在第一批访客中进入。”

他们收拾好东西，锁上工作室。外面的雨已经停了，但天空依然阴沉。街道上开始有早班工人和送报员的身影。

乘坐出租车前往布卢姆斯伯里区的路上，亚历克斯激活了小雷达的被动扫描模式。能量储备：74%。足够。

“到了博物馆后，我们分开行动。”伊莎贝尔在车上低声说，“你用设备扫描，我负责观察人员和布局。通讯用这个——”

她递给亚历克斯一个小型骨传导耳机，看起来像普通的助听器。

“贴在耳后，通过颌骨传声。有效范围两百米。我们有三个预设频道：一频正常对话，二频紧急情况，三频……如果被俘，用来传递误导信息。”

亚历克斯接过耳机，按照指示贴在耳后骨上。很轻，几乎感觉不到。

“测试。”伊莎贝尔的声音直接在他头骨里响起，清晰但有些机械感。

“收到。”亚历克斯回答，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会被麦克风捕捉——麦克风在哪里？

“在你衣领内侧。”伊莎贝尔猜到他的疑问，“好了，现在我们看起来就像两个普通访客，但可以随时通讯。”

出租车在大英博物馆的正门前停下。宏伟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庄严。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门口等待开馆，大部分是学者、学生和游客。

亚历克斯和伊莎贝尔下车，分开融入人群。亚历克斯调整手腕上的信号计，表盘指针轻微摆动——博物馆周围有大量的无线电信号，主要是安保系统和附近的广播。

十点整，门开了。访客们陆续进入。

亚历克斯随着人流走进大厅。高耸的圆顶，大理石地板，空气中弥漫着旧书、灰尘和木头抛光剂的味道。他按照计划，朝右侧的楼梯走去，前往二楼的阅览室区域。

耳机里传来伊莎贝尔的声音：“我到北翼了。开始观察。你那边？”

“正在上楼。”亚历克斯低声回应，同时注意着信号计。指针稳定在低值，没有异常。

阅览室区域需要特别通行证，但伊莎贝尔准备的证件很顺利就让他们通过。亚历克斯进入主阅览室——那个著名的圆形大厅，高耸的穹顶，周围环绕着数层书架，中央是长长的阅览桌。

大约二十几个人散坐在桌边，大多是学者模样。安静，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纸声。

亚历克斯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，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假装阅读。实际上，他的眼睛在观察整个大厅，同时小雷达全面扫描。

【检测到七个无线电信号源】

【四个为安保系统（固定）】

【两个为访客携带的电子设备（民用）】

【一个为加密信号（强度低，移动中）】

加密信号。距离约四十米，方向……东南角，靠近特藏区入口。

亚历克斯用眼角余光看向那个方向。几个人：一个老年学者在查卡片目录，一个年轻女人在整理推车上的书，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书架前，背对着这边。

西装男人。身高约一米八，银发，右手拄着手杖。

手杖。

亚历克斯的心脏剧烈跳动。他调整信号计的灵敏度，指针明显向右偏转——信号源在靠近。

“目标可能在东南角，特藏区入口附近。”他低声报告，“银发，手杖，深色西装。”

“收到。我在西北角，可以看到那个位置。确认目标……等等，他转身了。”

亚历克斯冒险稍微抬起头。银发男人确实转身了，正朝阅览室中央走来。他的脸……是的，就是记忆中的“施密特先生”。圆框眼镜，严肃的表情，步伐稳健。

男人在距离亚历克斯大约十五米处停下，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，翻阅起来。看起来完全是个普通学者。

但小雷达显示，那个加密信号源就在他那里。信号很弱，可能是随身携带的小型发报机或接收机。

“是他。”伊莎贝尔确认，“施密特博士，全名埃里希·施密特，柏林大学退休物理学教授，1935年来英国‘学术交流’。外交部档案显示他与德国大使馆有密切联系，但表面活动完全合法。”
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亚历克斯问。

“按计划，我去接触他。你继续扫描，注意周围是否有他的同伙。”

“小心。”

亚历克斯看着伊莎贝尔从西北角走向施密特。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，看起来像在查找资料。走到施密特身边时，她似乎“不小心”撞到了书架，几本书掉了下来。

“哦，对不起！”她的声音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施密特弯腰帮她捡书。两人简短交谈。亚历克斯听不清内容，但通过小雷达，他检测到施密特身上的信号源突然激活——他在用隐藏设备做什么？

“他在检查我。”伊莎贝尔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，依然平静，“衣领里有微型摄像头，估计在拍照或录像。保持自然。”

亚历克斯低下头，继续假装看书。但他的眼睛通过书页上方的空间观察着。

交谈持续了大约两分钟。然后伊莎贝尔拿着书离开，回到她原来的位置。施密特继续翻阅他的书，但亚历克斯注意到，他的目光几次扫过阅览室，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
找谁？

找亚历克斯本人。

“他问我是否认识一个叫亚历克斯·陈的剑桥学生。”伊莎贝尔报告，“我说听说过，但不熟。他看起来不相信。”

“他提到今天的会面吗？”

“没有直接说。但他‘建议’我如果见到你，告诉你施密特博士下午两点在特藏阅览室B室，有个关于无线电历史的讲座，你可能会感兴趣。”

果然是陷阱。特藏阅览室B室——亚历克斯回忆地图，那是个小房间，只有一扇门，没有窗户，隔音良好。完美的控制或清除场所。

“我们现在离开？”亚历克斯问。

“不。我们给他一点惊喜。”伊莎贝尔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，“十一点整，博物馆有导览团。大批访客会经过这里。那时候，你走过去直接和他说话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公开，短暂，礼貌。问他关于无线电技术的问题——用你真正的专业知识。看看他的反应。人群会保护你，他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做什么。”

亚历克斯思考这个计划。冒险，但可能有效。如果施密特真的是学者，他可能会被真正的技术讨论吸引。如果他只是间谍，也会因为公开场合而受限。

“好。”他说，“十一点。”

等待的二十分钟感觉像两个小时。亚历克斯用这段时间扫描了整个阅览室，确认没有其他异常信号源。施密特似乎是单独行动，至少在这个区域。

十点五十五分，远处传来人群的声音——导览团来了。

十点五十八分，第一批访客进入阅览室，大约二十人，由一名讲解员带领。

十一点整。

亚历克斯站起身，走向施密特。他的心跳很快，但步伐稳定。手腕上的信号计显示，施密特身上的设备仍在活跃状态。

施密特注意到他的接近，抬起头。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地打量着他。

“施密特博士？”亚历克斯用德语开口——他前世学过一些基础德语，口音很重，但能交流。

施密特明显惊讶了一瞬，但很快恢复平静：“是的。你是？”

“亚历克斯·陈。剑桥大学。我们去年秋天在布莱克威尔书店见过，讨论过赫兹的电磁波实验。”

施密特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：“啊，是的。我记得。你对麦克斯韦方程组的理解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”

导览团在他们附近停下，讲解员介绍着阅览室的历史。人群提供了完美的背景噪音和掩护。

“实际上，我最近在研究一些有趣的现象。”亚历克斯继续说，故意放慢语速，让自己的德语听起来更吃力，“关于无线电信号在复杂环境中的传播衰减。特别是……当存在主动干扰源时。”

他仔细观察施密特的反应。对方的手指在手杖上轻轻敲击——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，但亚历克斯的小雷达检测到，手杖内部有一个电子设备被激活了。

“有趣的话题。”施密特说，声音平稳，“但这里不太适合深入讨论。也许我们可以……”

“也许我们可以现在讨论。”亚历克斯打断他，切换回英语，声音稍微提高，确保附近的人能听到，“因为我注意到，博士，您的手杖似乎在发射无线电信号。频率大约3.3MHz，加密脉冲模式。这在博物馆里是允许的吗？”

周围有几个学者抬起头，好奇地看向他们。导览团的一些游客也转过头。

施密特的表情凝固了。他盯着亚历克斯，眼睛里的友好伪装完全消失，只剩下冰冷的评估。
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他说，英语流利，柏林口音明显。

“我想您明白。”亚历克斯从外套口袋掏出那个伪装成钢笔的电击器，但没有指向施密特，只是握在手中，“您昨晚十点的通讯很清晰。圣潘克拉斯教堂的钟声是个不错的背景音，但泄露了位置。”

他向前一步，压低声音，只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：“我知道您是谁，‘教授’。我知道您想招募我或清除我。但我有个提议。”

施密特的手紧紧握住手杖。亚历克斯的小雷达警告：手杖里的设备正在充能，可能是电击武器或信号发射器。

“什么提议？”施密特问，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
“我不为您工作，但我们可以交换信息。”亚历克斯说，“您想要英国雷达技术的最新进展？我可以提供一些……指向性线索。作为交换，您告诉我，去年谁在卡文迪许实验室修改了我的实验设备，导致触电事故。”

施密特的眼睛微微睁大。这个反应告诉亚历克斯，他猜对了——原主的死确实不是意外。

“你不像报告里描述的那样。”施密特终于说，“他们说你是个书呆子，技术天才但社交笨拙。而你……”他打量着亚历克斯，“你在公开场合对抗我，用你知道的信息作为筹码。你更像我们的人。”

“我不属于任何人。”亚历克斯说，“我只属于我自己。”

导览团开始移动离开。人群的保护正在减弱。

“你的提议很有趣。”施密特说，“但我需要时间考虑。以及……验证你的信息价值。”

“您有四十八小时。”亚历克斯提醒他，“从昨晚十点算起。但也许，我们可以重新计时。”

施密特沉默了很长时间。然后，他微微点头：“今天下午四点，圣詹姆斯公园，鸭岛桥。单独来。我们可以……谈谈。”

“如果我发现有其他人，交易取消。”

“同样的话还给你。”施密特转身准备离开，但又停住，“顺便说一句，陈先生。你很有勇气。但这行里，勇气往往死得最快。”

他拄着手杖离开，消失在书架间。亚历克斯的小雷达显示，那个加密信号源正在快速远离。

耳机里传来伊莎贝尔的声音：“他走了。东侧出口。需要跟踪吗？”

“不。”亚历克斯低声说，“让他走。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：会面时间和地点，以及……确认。”

“确认什么？”

“确认我是被谋杀的。”亚历克斯说，声音冰冷，“现在这不只是间谍游戏了，伊莎贝尔。这是私人恩怨。”

他转身离开阅览室，手腕上的信号计指针渐渐回落。

但在他意识深处，小雷达记录下了另一个细节：在刚才对峙的最后一分钟，从阅览室的另一个方向，有一个短暂的、微弱的信号响应了施密特的设备。

那里有第二个人。一直在观察他们。

是谁？卡特的监视？阿勃韦尔的备份？还是……第三方？

亚历克斯没有表现出来，只是正常地走出阅览室，与伊莎贝尔在走廊会合。

“下午四点，圣詹姆斯公园。”他说，“我要去见他。”

“太危险了。公园虽然公开，但有很多隐藏点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亚历克斯说，“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准备。而且……”他看向伊莎贝尔，“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查查卡文迪许实验室去年三月的人员变动。特别是能接触到高压电设备的技术员和助理。以及……是否有德国背景的人。”

伊莎贝尔理解地点头：“你认为实验室的事故是内部人员做的。”

“我知道是。”亚历克斯说，声音里有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冰冷，“而我要找出是谁。在他们再次尝试之前。”

他们走出博物馆，回到阴沉的伦敦天空下。雨又开始下了，细密而冰冷。

而在他们身后的大英博物馆里，在某个隐蔽的角落，一个男人收起伪装成书本的照相机，快速离开了建筑。

他的口袋里，一个微型发报机正在发送加密信息：

【目标与教授公开接触。提出交易。下午四点圣詹姆斯公园。请求指示：继续观察或介入？】

信息发送到某个接收点，那个接收点的位置，亚历克斯的小雷达曾经标记过。

47号房子。

退休银行经理约翰逊的家。

网络比他们想象的更大，更深。

而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