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宣威候世子谢自珩是青梅竹马,从小便定了婚约,
谢府因通敌罪全家被下大狱后,
我立刻与他退婚,还当场摔碎了我们的定情玉佩。
当我再次见到谢自珩时,
他已经成了战功赫赫的定远将军。
而我却嫁给了当年构陷他全家的太子萧执,成了人尽皆知的“瑶姬”。
谢自珩命人将我扣住,眼底的戾气几乎要将我凌迟。
“沈瑶,你真是个贪图富贵的贱人。”
我拉了拉衣袖,盖住身上青紫的伤痕。
我想,三年前他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时,心里也是这样恨我的吧。
见我不说话,他怒极,命令手下掌我嘴76下。
“记住,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看着他满是恨意的脸,我却笑了。
谢自珩不知道,他能活着出来封侯拜将站在这里,
是我用自己的命,向萧执换的。
谢自珩钳着我红肿的脸颊,指骨用力到发白,
声音嘶哑:
“沈瑶,你还笑得出来?”
“我父亲一生忠君,却因你那莫须有的通敌密信,受刑惨死在昭狱里。”

“我大哥镇守边关十年,死后却被说通敌,头颅被自己人挂在城门上,暴晒了三天。”
“我二哥万箭穿心那日,怀里还揣着未送出的定亲信物。”
我强撑着与谢自珩布满血丝的眼睛对视,
指甲掐进掌心,疼得发抖。
谢自珩说的这些,我怎会不知?怎会不痛?
那些曾将我捧在手心呵护的人,
曾夜夜入我梦魇,噬我心肝。
可我不能说。
当年,萧执为了利用我父亲的名声,赢得文人学子的支持,
才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放了谢自珩一条生路,
如今,谢自珩刚靠军功站稳脚跟,萧执正等着抓他把柄。
我不能让谢自珩再陷入困境。
“沈瑶,你够狠。”
谢自珩盯着我苍白却平静的脸,
眼底猩红更甚,几乎滴出血来。
“那你可知,总给你做桂花糕,早早就为你备好嫁衣的大嫂。”
“在流放路上,被官兵轮番凌辱至死。”
“那时她刚有孕三月,他们盼了这个孩子整整五年!”
耳边传来一阵轰鸣,
我死死咬住内颊,咽下喉中涌上的腥甜,
眼泪模糊了视线,只有谢自珩眼里的恨,清楚得刺眼。
“所以呢?”
谢自珩被我轻飘飘的语气彻底激怒,
他手掌猛地抬起,却被赶来的萧执打断了。
“谢将军,孤特意为你安排的叙旧,看来不太痛快啊。”
萧执踱步进来,目光扫过我红肿的脸和泪痕,
最后落在谢自珩紧绷的下颌上,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。
谢自珩松开手,转身行礼:
“殿下说笑了,臣和瑶姬无旧可叙。”
萧执轻笑,走到我身侧,指尖轻佻地掠过我的肩,
“瑶姬,这些年你为孤侍奉过那么多人,”
“怎么今日,偏让谢将军扫兴?”
我垂眸不语。
谢自珩盯着萧执搭在我肩上的手,额角青筋跳动,
转身拱手道:
“臣身体不适,先行告退。”
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,悄悄追着他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