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一把冰凉的匕首被塞进了我的手里。
「蠢货,不想死就拿刀捅我!」
他在我耳边嘶吼,声音嘶哑得像含了把沙子,带着绝望和狠厉。
我愣了一瞬。
他在救我?还是在求死?
不管是哪个,我现在不捅他,那个疯批长公主肯定会让侍卫把我剁成肉泥。
我这人,没什么大志向,就想活着,还得有钱地活着。
「大公子,得罪了。」我在心里默念,「你要脸,我要命。」
我握紧匕首,对着他的肩膀,狠狠地捅了下去。
「噗嗤」一声,利刃入肉。
鲜血喷涌而出,溅了我一脸。
谢危惨叫一声,捂着肩膀翻滚到一旁。
我趁机爬起来,一脚踹在他身上,把他踹出三丈远,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:「哪来的疯狗挡老娘财路!老娘扒死人扒得好好的,差点让你咬一口!晦气!呸!」
我这一脚用了十成力气,谢危在泥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,捂着伤口,蜷缩成一团,瑟瑟发抖。
长公主坐在凤驾上,不仅没生气,反而拍着手大笑起来。

「好!好一脚!这一脚踹得本宫心里舒坦!」
她指着我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:「这疯狗平日里咬遍了朝臣,今日竟被个扒死人的丫头给踹了,有趣,真有趣!」
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,装作贪财市侩的样子,冲长公主摊开手:「贵人看戏看爽了,是不是得给点赏钱?这疯狗弄脏了我的新袄子,这可是我花十个铜板买的!」
侍卫要拔刀砍我,被长公主拦住了。
她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,丢在泥地里:「赏你了。这乱葬岗以后归你管,给本宫看着点,要是这疯狗的家里人诈尸了,记得去公主府报信。」
我两眼放光,扑过去捡起金钗,放在嘴里咬了一口:「真的!谢贵人赏!贵人长命百岁!」
长公主笑够了,扯了扯链子,拖着半死不活的谢危走了。
谢危在泥水里被拖行,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。临走前,他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里没有感激,只有像鬼火一样幽暗的疯狂。
我握着那根沾泥的金钗,看着手里的血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
这一刀捅得值,比我埋十个死人赚得都多。
有了长公主这根金钗,再加上那颗金牙,我发了一笔横财。
我没回乡,因为我觉得这京城的钱太好赚了。
我盘下了东街的一间破铺子,挂了个牌匾——「谢记棺材铺」。
别误会,我不姓谢,我姓姜,叫姜蛮。
这铺子取名「谢记」,纯粹是为了恶心谢危,顺便蹭蹭谢家以前的名气,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谢家的名头在清流里还是好使的。
既然开了店,就得有人手。
我去奴隶市场转了一圈,没买到合心意的,倒是听说谢家还有几个漏网之鱼,因为年纪太小或者太老,没人要,流落街头。
我想了想,带了几个包子,去城隍庙把谢家老太君和那个只有八岁的幼弟谢玄给「捡」了回来。
别说什么忠仆救主,我是缺苦力。
谢玄这小子,以前是个混世魔王,锦衣玉食供着,现在落魄了,一身少爷病还没好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