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姐姐，以后多体谅，爱护她一下好不好？”
妈妈说的有点多，我有些听不懂，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我是姐姐。
姐姐就是要多照顾妹妹，多帮妈妈的。
“后来呢？后来呢？”小雅急不可耐地追问。
我吸了吸鼻子，忍住心头的酸涩。
“那之后，衣柜变成了我的家。”
“衣柜？”小伙伴们又是一脸震惊。
说来也是奇怪，林岁岁的病通常只在我靠近她时到达顶峰。
只要我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，她就一脸惊恐，不停尖叫嘶吼着往妈妈的怀里扑：
“妈妈我好痛，我好痛啊！不要，我不要姐姐！”
妈妈抱着瑟瑟发抖的林岁岁，望着我的眼神充满疲惫。
“芝芝，岁岁看见你会发病，你去衣柜里待一会儿再出来吧！”
“你是姐姐，要多让着点妹妹！”
我在黑暗的衣柜里哭喊，可妈妈从不开门。
她烦闷地在衣柜外叹气：
“林芝芝，你就不能懂事点吗？”
“岁岁和你不一样，你很健康，可她需要被特别照顾，我已经很累了，你能不能有点姐姐的样子？”
我缩在衣柜里，喉咙像一块石头哽在那里。
我难受极了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我不明白，我的房间，我的衣服，我的玩具。
还有我爸爸妈妈的爱，全都让给林岁岁了。
明明我已经让了这么多。
为什么爸爸妈妈还是觉得我不懂事？
我不停安慰自己，爸妈是爱我的。
他们一直都是爱我的。
只是妹妹生病了，他们没有精力来管我。
我是姐姐，我就应该多承担。
可能是我做得还不够好。
只要我再多懂事一些，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对我那么失望了？
那之后林岁岁那病的频率越来越高。
她疼痛的次数越来越多，哪怕是听到我的声音，她都能痛得满地打滚。
每到这个时候，爸妈就会紧紧把林岁岁抱在怀里，捂着她的耳朵，不停安抚着她。
爸爸崩溃一把将我推开，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板上。
“林芝芝！”
爸爸劈头盖脸的骂声砸下来。
“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！”
“我告诉你多少次了，岁岁不能看见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，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心！”
爸爸的样子好凶。
我被他愤怒的吼声吓得止不住地发抖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我的声音很小，眼泪却不自觉地掉下来。
我只是想让爸爸给我讲一下故事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抱着我给我讲睡前故事了。
我以为看到我的眼泪，爸爸会过来抱我哄我，像过去那样。
可是他和妈妈看见我的眼泪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岁岁的身上。
他们冲过去，紧紧抱着林岁岁，眼里都是紧张与心碎。
那一刻，我委屈又心酸，嫉妒得直掉眼泪。
那是我的爸爸妈妈啊！
我想，是不是我也病了，爸爸妈妈就会看我一眼。
就会抱抱我了？
夜里我趁着他们睡着之后，悄悄来到浴室打开了水龙头。
冰凉的冷水兜头浇下，我冷的牙齿打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