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烈的头痛像是无数根钢针,狠狠扎进赵德汉的太阳穴。
他猛地睁开眼睛,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的重影。
老旧的吊扇在天花板上吱呀旋转,切割着午后昏黄的光线。
赵德汉撑着沙发扶手坐起身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。
这不是他那间位于国企家属楼,只有六十平米的小房子。
这里……是哪儿?
下一秒,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,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。
赵德汉,国家部委某司项目处处长。
外表清廉,两袖清风。
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,住着老旧的筒子楼,晚饭标配是2菜一汤,却只敢就着蒜瓣吃炸酱面。
我成了《人民的名义》里的赵德汉?
那个家里藏着两亿三千九百九十九万现金,被人从冰箱里搜出来,最后吓得瘫软在地的小官巨贪?
赵德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。
他颤抖着伸出双手,那是一双保养得还算不错的手,指节分明,但掌心却已经开始冒汗。

原剧里,赵德汉的结局是什么来着?
好像是被查之后,畏罪自杀了。
而自己,一个兢兢业业的国企车间主任,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穿过来,接了这个烂摊子。
这开局……是地狱难度吧?
赵德汉扶着额头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记忆里,原身是因为得知最高检的人要来查他,精神压力过大,直接在家里煤气中毒意外身亡。
而自己,则成了新官上任的倒霉蛋。
他猛地站起身,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。
木质地板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,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上。
那笔钱!
还有那栋藏钱的别墅!
以及那面用钱砌成的墙!
这些东西都还在!
现在是什么时间点?
侯亮平那个猴子是不是已经盯上我了?
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带着人,端着摄像机,敲开我这扇破门了?
一想到那个名场面,赵德汉就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有点转筋。
他可不想成为全国人民观摩的名场面男主角。
“老赵,你怎么了?是不是又不舒服了?”
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厨房传来,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。
曹心柔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走过来,脸上带着关切。
她穿着朴素的居家服,眼角有几丝淡淡的纹路,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温婉秀丽。
这就是赵德汉的妻子。
一个被蒙在鼓里,以为自己丈夫是绝世清官的好女人。
“没事,就是工作上的事,有点烦。”
赵德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接过茶杯。
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让他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他不能慌。
至少,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慌。
“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,你都晕倒一次了,可别再吓我。”
曹心柔帮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领,语气里带着后怕。
晕倒?
赵德汉心里咯噔一下。
看来原身的死,对外确实是以劳累过度晕倒为借口掩盖过去了。
这也给了他喘息的机会。
他抿了一口茶,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
“对了,心柔,最近……家里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?或者,有没有人打听我的事?”
赵德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,眼睛却紧紧盯着妻子的反应。
曹心柔愣了一下,随即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啊。”
“就是你单位的同事来了几趟,问了问你的情况。”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“没事,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