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雨薇关上咖啡馆的玻璃门,从里侧挂上“已打烊”的牌子。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,还有昏黄的灯光,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咖啡香。
她揉了揉酸痛的腰,开始收拾桌椅。这是她每天最累的时候,但也是难得的宁静——没有客人的喧嚣,没有店长的唠叨,只有自己和这间小小的店面。
三年前,她还是京华大学文学院的高材生,穿着漂亮的裙子,抱着厚厚的书,走在梧桐树下。同学们羡慕她有个战神哥哥,老师们对她格外关照,一切都像一场美梦。
然后梦碎了。
一夜之间,哥哥成了叛国贼,上了军事法庭,生死不知。她被学校委婉地劝退,朋友们一个个疏远,连远房亲戚都躲着她。银行卡被冻结,房子被查封,父母留下的积蓄很快花光。最绝望的时候,她想过从宿舍楼顶跳下去。
但她没死。不是不想,是不敢——她怕死了之后,万一哥哥回来了,找不到她。
于是她咬着牙活下来。租了这间月租八百的小屋,在咖啡馆找了份工作,每天从早上八点站到晚上十点,时薪十五块。很累,很苦,但至少能活下去。
擦完最后一张桌子,萧雨薇直起身,看向墙上的挂钟:十点二十。地铁末班车是十一点,来得及。
她关掉店里的灯,锁好门,背起洗得发白的帆布包,走进夜色。
小巷很黑,路灯坏了两盏,一直没人修。萧雨薇加快脚步,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她有点害怕——上个月,这条巷子里发生过抢劫案,一个女孩被抢了包,还被捅了一刀。
走到巷子中段时,她听到了脚步声。
很轻,很慢,但就在身后。
萧雨薇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不敢回头,只是把包抱得更紧,脚步更快。后面的脚步声也快了,而且不止一个人。
三个,不,四个。
她的腿开始发软。前面就是巷口,那里有家24小时便利店,灯亮着。只要跑到那里——
“小妹妹,这么晚了一个人啊?”
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紧接着,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。
萧雨薇浑身一颤,猛地甩开那只手,拔腿就跑。
“哟,还挺烈!”几个混混从暗处窜出来,围住了她。一共四个人,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,手里拿着甩棍和弹簧刀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想干什么?”萧雨薇背靠着墙,声音在发抖,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,“我身上没钱,真的,只有五十块……”
“谁要你的钱?”为首的黄毛舔了舔嘴唇,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,“哥哥们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。这大晚上的,一个人多危险啊,哥哥们送你回家?”
“不用了,我家就在前面……”
“别给脸不要脸!”黄毛脸色一沉,伸手去抓她的包,“拿来吧你!”
萧雨薇死死护住包——里面有她这个月的工资,两千三百块,是下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。
“妈的,放手!”黄毛用力一扯,帆布包的带子断了,包掉在地上,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。钱包,钥匙,半包纸巾,还有一个旧手机。
黄毛捡起钱包,打开一看,笑了:“就这点钱?穷鬼。”
另一个红毛蹲下身,捡起手机看了看:“这什么破手机,诺基亚?现在还有人用这种古董?”
“行了,钱拿走,手机扔了。”黄毛把钱包里的钱抽出来,随手把空钱包扔在地上,“人嘛……哥几个乐呵乐呵?”
几个人淫笑起来,朝萧雨薇逼近。
萧雨薇退无可退,绝望地闭上眼睛。但下一秒,她猛地睁开眼睛,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防狼喷雾——这是她花了三十块在网上买的,一直带在身上。
“别过来!我喷了!”她举起喷雾,声音带着哭腔。
黄毛愣了一下,随即大笑:“哟,还带着家伙呢?来,往哥哥脸上喷,哥哥就喜欢辣的!”
他一边说,一边伸手去抢。萧雨薇一咬牙,按下了喷头。
“啊——我的眼睛!”黄毛惨叫一声,捂着脸后退。喷雾准确地喷进了他眼睛里,火辣辣的疼。
“老大!”另外三个人见状,顿时怒了,“妈的,给脸不要脸!”
红毛抡起甩棍就朝萧雨薇头上砸去。萧雨薇躲闪不及,只能抬起手臂去挡——
但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。
她睁开眼睛,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。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,戴着口罩和帽子,看不清脸。他一只手抓住了红毛的手腕,另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,很轻松的样子。
“你谁啊?少多管闲事!”红毛用力想抽回手,但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,纹丝不动。
黑衣人——萧烬,没说话。他只是微微用力,往下一压。
“咔嚓——”
清脆的骨折声在巷子里响起。红毛的惨叫声比刚才的黄毛还要凄厉十倍,他整个人跪倒在地,右手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。
“我操!干他!”另外两个混混抽出弹簧刀,一左一右刺过来。
萧烬甚至没看他们。他松开红毛的手腕,转身,抬腿。
“砰!”
一脚踹在左边混混的胸口,那人像被卡车撞了一样倒飞出去,撞在墙上,软软地滑下来,没了声音。
右边的混混愣了一下,但刀已经收不住了,直直刺向萧烬的腹部。萧烬侧身避开,同时手肘往后一击,正中对方后颈。那人眼白一翻,直接扑倒在地。
整个过程不到三秒。
黄毛还捂着眼睛惨叫,但已经听出不对劲了。他勉强睁开眼睛,看到自己三个兄弟全躺在地上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大、大哥……误会,都是误会……”黄毛一边说,一边往后退,“我们就是开个玩笑,没想真干什么……”
萧烬没理他,弯腰捡起地上的帆布包,拍了拍灰,递给身后的萧雨薇。
“拿好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沉,戴着口罩有点闷,但不知怎么的,萧雨薇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。
“谢、谢谢……”萧雨薇接过包,小声说。
萧烬点点头,这才看向黄毛。他走过去,一脚踩在黄毛的胸口,把他钉在墙上。
“谁让你们来的?”
“没、没人……我们就是看这妞一个人……”黄毛喘不过气。
萧烬脚下用力。黄毛感觉自己的肋骨要断了,赶紧改口:“我说我说!是、是有人给了我们一万块,让我们在这条巷子守着,说有个女孩十点半左右会经过,让我们吓唬吓唬她,最好能把她手机砸了,钱包抢了……”
“那个人长什么样?”
“不知道,他戴着口罩和墨镜,看不清脸。声音很年轻,像个公子哥……他给的是现金,让我们把事情办利索点,别闹出人命就行……”
萧烬眼神一冷。果然,林家还在监视雨薇,而且不只是监视,还想让她“意外”出点事。
是林耀?还是林家的其他人?
“大哥,我知道的都说了,您、您高抬贵脚……”黄毛哀求道。
萧烬松开脚,黄毛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气。
“滚。”萧烬只说了一个字。
黄毛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跑了,连地上的三个兄弟都顾不上。那三个人也陆续醒过来,互相搀扶着,一瘸一拐地逃走了。
巷子里又恢复了安静。
萧烬转过身,看着萧雨薇。她就站在那儿,抱着破了的帆布包,头发有些乱,脸上有泪痕,但眼睛很亮,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
“你……”萧雨薇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“以后别走这条巷子。”萧烬打断她,“绕路,虽然远一点,但安全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每天走这里?”萧雨薇忽然问。
萧烬沉默了一下:“路过,看到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萧雨薇往前走了一步,想看清他的脸,但萧烬后退了一步,避开了她的目光。
“赶紧回家吧,很晚了。”萧烬说完,转身就走。
“等等!”萧雨薇叫住他,“你……你是不是……”
是不是哥哥?
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盘旋了三年。无数个夜晚,她梦到哥哥回来了,站在她面前,说雨薇别怕,哥哥回来了。但每次醒来,只有冰冷的现实。
眼前这个人,身高、体型都和哥哥很像,声音也有点像,但……不可能是。哥哥还在监狱里,而且如果真的是哥哥,为什么不认她?
“我不是。”萧烬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,头也不回地说,“只是个路人。”
说完,他大步走出巷子,消失在夜色中。
萧雨薇站在原地,愣了很久。直到夜风吹来,她打了个寒颤,才回过神来。她蹲下身,把散落的东西一件件捡回包里,包括那个旧手机——屏幕已经碎了,但还能用。
她站起身,看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,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那个背影,太像了。
但她很快摇摇头,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脑海。不可能的,哥哥被判的是终身监禁,怎么可能出来?而且如果真出来了,怎么可能不找她?
“一定是太想哥哥了……”萧雨薇低声自语,抹了抹眼角,朝地铁站走去。
她没有注意到,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,萧烬一直站在那里,目送她走进地铁站,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,才转身离开。
同一时间,林家别墅。
林耀坐在书房的真皮沙发上,手里晃着一杯红酒。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,三十多岁,面容普通,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。
“事情办好了?”林耀问。
“办砸了。”男人说,“派去的四个混混,三个断了骨头,一个吓破了胆。有个黑衣人救了她。”
林耀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黑衣人?什么来路?”
“不知道,很能打,而且下手很专业。我的人只敢远远看着,不敢靠近。”男人顿了顿,“少爷,那女孩背后……是不是有人?”
“有个屁!”林耀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,“她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,萧烬的妹妹而已。萧烬还在黑石监狱等死,谁他妈会管她?”
男人没说话,但心里不这么想。今天那个黑衣人,绝对不是普通人。那种身手,那种气势,他只在最顶尖的保镖和特种兵身上见过。
“行了,你继续盯着她。”林耀挥挥手,“下个月我结婚前,别让她闹出什么事。老爷子最近心情不好,我不想节外生枝。”
“明白。”男人起身离开。
书房里只剩下林耀一个人。他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夜色,心里有些烦躁。
三年前搞垮萧烬,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手笔。一个战功赫赫的战神又怎么样?在权力和金钱面前,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关进笼子?
但这三年,他总觉得不安。萧烬在法庭上的眼神,他到现在都记得——没有愤怒,没有绝望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。那种平静,比任何诅咒都让人害怕。
“一个废物而已,怕什么。”林耀对自己说,喝光了杯里的酒。
他拿起手机,拨了个号码:“宝贝,在哪呢?过来陪我……老地方,我等你。”
挂掉电话,他脸上露出笑容。对啊,怕什么?他现在是林家少爷,马上要娶赵家大小姐,前途一片光明。一个在监狱里等死的废人,一个在咖啡馆端盘子的女人,能翻起什么浪?
想到这里,他心情好了起来,哼着歌,上楼换衣服去了。
城南,出租屋。
萧雨薇回到家,反锁上门,靠在门板上,长长地出了口气。
今天太险了。如果不是那个黑衣人,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。
她走到小小的卫生间,打开灯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脸色苍白,眼睛红肿,脖子上有一道红痕,是那个黄毛抓的。
她脱掉外套,检查身上。手臂上有一大块淤青,是挡甩棍时留下的。膝盖也擦破了皮,火辣辣地疼。
但这些都是皮外伤,不算什么。真正让她难受的,是心里的那种绝望。
三年了,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,还要过多久?
她拧开水龙头,用冷水洗了把脸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然后走到床边,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旧相册。
翻开,第一张就是全家福。爸爸,妈妈,哥哥,还有她。那时候她才十岁,扎着两个羊角辫,笑得没心没肺。哥哥搂着她的肩膀,穿着军装,很帅。
“哥……”萧雨薇的手指抚过照片上萧烬的脸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“你到底在哪……你真的……不要我了吗……”
她哭得很小声,怕被隔壁听见。这栋楼隔音很差,稍微大点声,整层楼都能听见。
哭了很久,她才擦干眼泪,把相册收好。然后拿出那个旧手机,开机——还好,只是屏幕碎了,还能用。
她点开通讯录,里面只有三个号码:咖啡馆的店长,房东,还有一个备注是“陈律师”。
陈律师是爸爸生前的朋友,三年前哥哥的案子,他帮忙请了律师,但没用。后来他也被牵连,律所倒闭,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当法务。但每个月,他还是会给萧雨薇打点钱,不多,几百块,说是“叔叔的一点心意”。
萧雨薇犹豫了很久,还是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。
“喂?雨薇?”电话很快接通,陈律师的声音有些疲惫,“这么晚了,有事吗?”
“陈叔叔,我……”萧雨薇不知道该怎么说,“我今天遇到点事……”
她把巷子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,但没提黑衣人,只说有几个混混想抢她,但被她用防狼喷雾吓跑了。
“什么?!”陈律师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,“你人没事吧?受伤没有?报警了吗?”
“我没事,就是一点擦伤。没报警,他们跑了……”萧雨薇小声说。
“糊涂!这种事怎么能不报警?”陈律师急了,“雨薇,你听我说,明天一早我就过去,带你去报警。还有,那条巷子你别走了,太危险。我给你在单位附近找个房子,虽然贵点,但……”
“不用了陈叔叔,”萧雨薇打断他,“我没事,真的。我就是……就是有点怕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雨薇,”陈律师的声音低了下来,“你哥哥的案子……最近,我听到一些风声。”
萧雨薇的心猛地一跳:“什么风声?”
“具体我也不清楚,但我有个老朋友在司法系统,他偷偷告诉我,上面有人在重新调查三年前的案子,而且……级别很高。”
“重新调查?”萧雨薇握紧了手机,“为什么?”
“不知道,可能是有什么新证据,也可能是……”陈律师顿了顿,“总之,你最近一定要小心。林家和赵家那边,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。听叔叔的话,明天就搬家,我给你找地方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!”陈律师难得地强硬,“雨薇,你爸爸把你托付给我,我不能让你出事。听话,明天我就过去。”
萧雨薇咬着嘴唇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:“好,我听您的。”
挂掉电话,她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。
重新调查?新证据?
难道……哥哥的案子,真的有转机?
但很快,她又摇摇头。不可能的,三年前证据那么“确凿”,连哥哥的几个副将都出来作证,怎么可能翻案?
可是……万一呢?
万一哥哥真的是冤枉的?
万一哥哥……还能回来?
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,在她心里疯长。她坐起身,重新拿出手机,翻到通讯录的最底下——那里有一个号码,备注是“哥哥”。
这个号码,她已经三年没打过了。一开始是不敢打,后来是打不通——停机了。
但今天,不知道为什么,她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拨号键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通了。
萧雨薇的心跳瞬间加速。通了?这个号码居然通了?不是停机了吗?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
响了七八声,就在她准备挂断时,电话接通了。
那边没有声音,只有轻微的呼吸声。
“喂?”萧雨薇试探着问,“是……哥哥吗?”
沉默。
长久的沉默。
就在萧雨薇以为打错了,或者对方已经挂了时,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:
“是我。”
只有两个字,很轻,很沉。
但萧雨薇的眼泪,瞬间就涌了出来。
是哥哥的声音。虽然隔着电话,虽然三年没听见,但她认得,这就是哥哥的声音。
“哥……”她哽咽着,说不出话。
“雨薇,”萧烬的声音很稳,稳得让她想哭,“我在。”
“你在哪?你为什么……为什么现在才……”萧雨薇语无伦次,太多的疑问,太多的委屈,堵在喉咙里。
“对不起,”萧烬说,“让你受苦了。”
“我不苦,我就是……就是好想你……”萧雨薇哭得喘不过气,“他们都说你叛国,说你是坏人,但我不信,哥,我不信……你告诉我,你不是,对不对?”
“我不是。”萧烬的声音很平静,但带着一种钢铁般的坚定,“雨薇,你记住,哥哥从来没有背叛国家,从来没有。三年前的事,是有人陷害我。”
“我就知道……”萧雨薇哭着说,“我就知道……哥,你现在在哪?你出来了吗?我想见你……”
“现在还不行。”萧烬说,“雨薇,你听我说,我现在还不能露面。陷害我的人还在盯着,他们如果知道我还活着,会对你不利。所以,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明白吗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萧烬的语气严厉起来,“雨薇,这不是开玩笑。那些人,什么都做得出来。今天巷子里的事,就是他们安排的。”
萧雨薇倒吸一口冷气:“真的是他们?”
“嗯。所以,你明天就搬家,搬到陈律师安排的地方去。最近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,如果遇到什么不对劲,立刻给我打电话——这个号码,只有你能打通。”
“哥,那你怎么办?”萧雨薇急了,“他们在找你,你不是很危险?”
电话那头,萧烬轻轻笑了笑。

那笑声很淡,但萧雨薇听出了里面的东西——不是害怕,不是紧张,而是一种……掌控一切的从容。
“该害怕的,是他们。”萧烬说,“雨薇,你记住,哥哥回来了。那些欠我们的,害我们的,一个都跑不了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,我需要你配合我,装做什么都不知道,能答应我吗?”
萧雨薇用力点头,虽然哥哥看不见:“我答应,哥,我都听你的。”
“好。明天陈律师会去找你,你跟他走。新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,很安全。工作暂时别去了,等我消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听话。”萧烬的声音软了下来,“雨薇,相信哥哥。这次,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
“嗯。”萧雨薇擦掉眼泪,“我相信你,哥。”
“早点睡。明天见。”
“明天见。”
电话挂断了。
萧雨薇握着手机,呆呆地坐在床上,好久都没回过神来。
不是梦。
哥哥真的回来了。
他没有背叛国家,他是被陷害的。
而且,哥哥说,他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。
萧雨薇忽然不哭了。她擦干眼泪,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。
三年了,她等这一天,等了三年。
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孤女。
她是萧烬的妹妹。
是战神的妹妹。
她要好好活着,等哥哥把一切都夺回来。
窗外,夜色正浓。
但天,就快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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