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就发生了苏绵绵的“玩笑”。
手机震了一下,是路云修,
“在哪?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我发去一个餐厅地址。
想了想,还是坐到梳妆台前,仔细化了个妆,涂上他最曾说好看的那支口红。
到餐厅时,他已经在了。
他低头看着手机,手指飞快敲击,似乎很忙。
我刚坐下,他就开口,“你打断绵绵腿的事,我不跟你追究了。”
我怔住。
他斟酌了一下,才缓缓开口,“绵绵……她……刚查出了怀孕……”
我手肘撞到水杯,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,就像我心里某块东西也跟着一起碎了。疼痛来得又急又猛,几乎喘不上气。
他脸上却带着一种陌生的近乎憧憬的神情,还在说着什么。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,冷得像冰,“路云修,离婚吧。”
“我受够了。”
他猛地停住,随即怒道,“受够的应该是我吧!”
“你在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驳我,让我下不来台!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稍缓,“我妈身体越来越差,就想抱孙子。既然绵绵怀了,生下来记在你名下,有什么不好?”
我扯了扯嘴角,“那苏绵绵呢?”
“给她一笔钱,调去外地医院。”他说得理所当然,“她威胁不到你的位置。”
我笑出了声,“路云修,你想得可真周全。”
“离婚协议,我会让律师尽快送来。记得签。”
他还想说什么,手机响了,是一段幼稚的流行歌,显然是苏绵绵的专属铃声。
他接起来,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哭腔,“云修!你去哪儿了?我腿好痛,肚子也不舒服……我我刚才摔了一下!孩子会不会有事啊!”
他挂断电话,强硬地看向我,“离婚,我不同意。”
他猛然起身,动作太急,口袋里有东西滑落出来,掉在地上。
他余光瞥见,下一秒,竟直接抬脚踩了上去,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。
我弯下腰,从桌脚边捡起那枚被踩扁的东西。
上面还沾着他的鞋印。
我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。
一滴眼泪,落了下来。
这是我当年为他求来的护身符。
那时我们刚结婚,他出了严重车祸,在ICU住了整整一周。我跑到郊外最灵验的寺庙,跪了几千级台阶,膝盖和额头都磕得青紫,才求来这个。
当时,他看到我额头的伤,眼睛一下就红了。
他拉着我的手“傻子,以后不许这样了。我答应你,一定长命百岁,陪你到老,给你买所有你喜欢的东西。”
而现在,他看都没看,一脚就踩了上去。

餐厅里这时正好响起大提琴声,演奏的是我最喜欢的那首曲子,讲的是至死不渝的爱情。
我抬手,对不远处的侍者示意,“停了吧。”
琴声戛然而止。
我切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,嚼了两下,放下了刀叉。
这餐厅是我为结婚三周年提前三个月订的。
可惜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路云修几乎是把苏绵绵捧在了手心里。
他公然陪着苏绵绵出入各种场合。手机推送里,本地八卦头条就是他扶着怀孕的苏绵绵逛奢侈品店的照片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