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淼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温和,“绵绵她只是不懂事,想跟你开个玩笑。”
我的手停在半空。
“路云修,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她刚进医院实习,如果真停了职,职业生涯就毁了。”他语气放软,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,“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,你别太较真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她还小,性子直,没什么坏心眼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收回了手。
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姿态,忽然想起大一那个闷热的夏天。
我拦住了刚从食堂勤工俭学出来的路云修,头发被汗粘在额头上,“喂,我跟人打赌输了,大冒险,你跟我谈恋爱吧。”
少年整张脸瞬间红透,连耳尖都烧了起来。
回忆像一根针,猝不及防扎进心口。
我深吸一口气,看着眼前这个为另一个女人说话的男人,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
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。
他接通电话,脸色瞬间变了。
挂断后,他看向我,声音里压着怒意,“绵绵在医院。她说给你道歉,你直接挂了电话。她心神不宁,从楼梯上摔下去了。”
他把礼盒重重扔在我桌上。
“江淼,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?”
他转身就走,门在他身后撞出响声。
我看着空荡荡的门口,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,闷得发疼。
过了很久,我才慢慢找回呼吸。
拿起手机,拨通了司机的号码。
“送我去医院。”
走到病房门口,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“我的腿……好疼啊!云修,我是不是要残废了!”
透过门缝,我看见路云修紧紧搂着苏绵绵,低声哄着,手指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。
眼前忽然晃过大一暑假的露营画面。
我在山坡崴了脚,路云修一声不吭把我背起来。山路很长,他喘着气,耳朵红得像要滴血。
那天晚上,我们在帐篷外看星星,他第一次吻了我。
而现在,他怀里抱着别人。
我定了定神,推开门。
两人迅速分开。
路云修皱眉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不能来?”我扫了一眼病房,“别忘了,这家医院姓江。”
他脸色一沉,“江淼!绵绵已经摔断了腿,你还要怎样?”
我看着病床上眼睛通红的苏绵绵,笑了笑。

“真的知道错了?”
我抬手,身后两名保镖上前,从她枕边拿起了那块手表。
我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块表。拍卖行新上的限量款,两千万。路云修拍下它时,我还以为那是给我的三周年礼物。
现在它在苏绵绵那里。
为什么偏偏是她。
几年前考察项目时遭遇地震,我们从废墟里救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。她孤苦无依,路云修把她带回京市,供她学医,甚至给她弟弟安排了工作。
她说会一辈子记得这份恩情。
这就是她的报答。
苏绵绵突然从床上跳起来,光脚踩在地上想去抢。
“别动我的手表!”
保镖已经抢先将手表狠狠砸向地面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