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婆婆特别大方，特别喜欢拿我的东西去送人情。
她把我妈留给我的遗物玉镯送给了小姑子，说自家姐妹戴着不分彼此。
我闹，老公骂我小气。
后来她亲手伪造我的签名，要把我的一个肾，“送”给她病危的弟弟。
我被刘俊凯一家人绑着推进了非法手术室，
丈夫刘俊凯摁着我的手。
婆婆在一旁催促：“快点！我弟弟等着救命呢！她有两个肾，少一个死不了！”
刀锋划破皮肤，我死了。
再次睁开眼，我回到了她准备送出玉镯的那天。
这辈子，我要让她拿她儿子女儿的命去还她欠下的人情。
1
“这玉镯子成色不错，慧慧年轻，戴着比你衬手。”
婆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我手腕上一阵火辣辣的疼，镯子被她硬生生从我手上撸了下去，转头就套在了小姑子刘心慧的手上。
饭桌上，红烧肉的香气混杂着令人作呕的熟悉感。
我重生了。
回到了我妈留给我的遗物被送出去的那天。被送出去的这一天。
上辈子，我就是在这里掀了桌子，哭着喊着说这是我妈的念想。
换来的是什么？
是老公刘俊凯嫌我丢人的一记耳光，是他骂我“小气、不识大体”。
是婆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，哭嚎着说我把他们当外人。
最后，镯子还是被抢走了。
从那以后，是我的工资卡，我的车，最后，是我的肾。
“晓晓啊，咱们是一家人，不分彼此。”
婆婆的笑脸在我眼前放大。
“慧慧是你妹妹，有好东西当然要想着她。”
刘心慧得意地晃着手腕，
“嫂子，你该不会舍不得吧？咱妈可说了，长嫂如母，你得疼我。”
刘俊凯夹了一筷子油红烧肉塞进嘴里，头都没抬。
“妈要你就给，别那么小家子气，一个破石头。”
我看着他们一张张丑恶的嘴脸，忽然很想笑。
我端起面前的鸡汤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，
“妈说得对。”
我抽出纸巾，擦了擦嘴。
“一家人，分什么你我。慧慧喜欢，就拿去戴。”
饭桌上的空气停顿了一秒。
我顿了顿，目光转向刘俊凯，继续说：
“不过，光一个镯子多单调。慧慧这周不是要去相亲吗？”
“我看刘俊凯新买那块劳力士就挺好，金灿灿的，配这镯子，贵气。”
刘俊凯夹肉的手停在半空。
他猛地抬头，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“你疯了？那是男表！再说那是我大半年的奖金！”
我脸上尽是无辜，把婆婆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。
“老公，瞧你这话说的，妈刚教育完，一家人不能分彼此。”
“慧慧是你亲妹妹，借去撑个场面怎么了？又不是不还你。”
我转头看向婆婆，笑意盈盈。
“妈，您说是不是这个理？凯子当哥哥的，总不能连块表都舍不得给亲妹妹吧？”
婆婆脸上的肥肉抽动几下。
她看看一脸不甘的儿子，又看看满眼放光的女儿。
刘心慧立刻凑过去撒娇：“妈！嫂子说得对！那表多有面子啊，我戴着去，男方肯定高看咱们家！”
婆婆心一横，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。
“凯子，拿来！”
“你是当哥的，大方点！”
刘俊凯的脸绿了。
他死死盯着我，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。
我回他一个甜笑，桌子底下，我穿着高跟鞋，对准他那双崭新的皮鞋，狠狠踩了下去。
疼死你。
这辈子，游戏才刚刚开始。
2
刘俊凯最后黑着脸，把手表摘了下来。
刘心慧一手戴玉镯，一手戴金表。
她美得快要飘起来。
这顿饭，我吃得格外舒心。
上辈子我气得没吃一口，半夜胃疼。
现在，我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筷。
吃完饭，我直接走向沙发，打开了电视。
婆婆在厨房门口探头，清了清嗓子。
“晓晓啊，吃完饭得活动活动，去把碗洗了。”
我靠在沙发背上，换了个频道。
“妈，我手腕疼。”
“您刚才撸镯子的时候，给我扭到了。”
我说。
“刘俊凯身体好，让他洗吧。”
我冲屋里喊了一声：“老公，妈让你去洗碗，说要锻炼身体。”
刘俊凯正心疼他的名表，一听这话，火气就上来了。
“我上一天班累死了，洗什么碗！”
婆婆当然舍不得儿子。
她拉下脸，看向我：“晓晓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
“男人是干大事的，进什么厨房？你不洗，谁洗？”
“慧慧洗啊。”
我指了指正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刘心慧。
“拿了这么贵重的礼物，不得干点活表示表示？”
“妈，您不是常说，拿人手短吗？”
婆婆被我的话噎住了。
刘心慧一听要干活，立马把两只手背到身后。
“我不洗！这镯子要是磕坏了怎么办？”
我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，咔嚓咬了一口。
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
“反正我是不洗。”
“要不就放着，等着长毛呗。”
家里的气氛瞬间不对头。
要是以前，我早就站起来，惶恐不安地去干活了。
但现在，看着他们一个个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。
我心里痛快。
最后，婆婆骂骂咧咧地进了厨房。
摔得碗碟叮当作响。
我在客厅剥橘子。
刘俊凯凑了过来，
“林晓，你今天怎么回事？怎么跟妈说话呢？”
我扔掉橘子皮，拍了拍手。
“我这是为了你好。”
我看着他，
“妈年纪大了，慧慧又不懂事。”
“咱俩要是再不立规矩，以后这个家还不乱套？”
“你也不想以后你的东西，都被妈拿去送人吧？”
刘俊凯愣住。
他想到了那块表，没有反驳。
自私的人，只有刀子割到自己肉上，才知道疼。
一旦利益受损，他比谁都计较。
这颗种子，我算是给他种下了。
3
几天后，婆婆的“大方”病又犯了。
这次，目标是刘俊凯的亲舅舅，王强。
王强是个烂赌鬼，游手好闲，不是借钱就是蹭饭。
晚饭时，王强剔着牙，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家里乱瞟。
“姐，听说凯子升职了？工资涨了不少吧？”
婆婆乐得合不拢嘴，给他夹了块鱼。
“是涨了，涨了五千呢。凯子出息。”
刘俊凯挺直了胸脯，一脸得意。
我在旁边冷眼旁观。
涨个屁。
公司正在裁员，他为了保住饭碗，主动降薪留职。
那块表，也是刷爆信用卡充的门面。
他死要面子，从不肯说实话。
王强眼睛一亮，一拍桌子。
“那正好！姐，你也知道，我现在那个破车总是坏，我想换个新的，差个五万块钱首付。你看……”
婆婆想也没想，转头就看向刘俊凯。
“凯子，给你舅舅拿五万。你舅舅从小疼你，这点钱算什么。”
刘俊凯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。
他哪有钱？
信用卡都快刷爆了。
他支支吾吾：“妈，我最近……手头有点紧。”
“紧什么紧！”婆婆的脸拉了下来，“刚涨工资就哭穷？你是不是不想借？那是你亲舅舅！”
王强把筷子一摔，阴阳怪气。
“哟，大侄子出息了，看不起穷舅舅了是吧？行，我走！”
他作势要起身。
婆婆急了，一把拉住王强，转头开始大骂刘俊凯。
“你个白眼狼！没有你舅舅，哪有你今天？你不拿钱，我就死给你看！”
刘俊凯被逼得满头大汗，眼神四处求救。
上辈子，我说了实话，替他挡了灾。
结果他嫌我揭短，回头跟我大吵一架。
这钱最后是我透支公积金拿出来的。
这次，我迎着刘俊凯求救的目光，笑了。
“老公，你真是不懂事。”
我站起来，给王强倒了杯酒。
“舅舅换车是大事。你不是还有张备用的信用卡吗？额度正好五万。”
“拿出来给舅舅刷，多方便。”
刘俊凯眼睛瞪得更大了，死死盯着我。
那张卡是他的“救命稻草”，是他准备用来还其他卡债的。
“晓晓，那卡……”
“怎么？你舍不得？”
我故意提高了声音，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。
“舅舅小时候可是抱过你的。五万块钱而已，你难道要看着妈生气吗？”
婆婆一听有卡，立马伸手去掏刘俊凯的口袋。
“拿来！听听你媳妇多懂事！”
刘俊凯想躲，但被婆婆和王强两个人围着，根本动不了。
卡被抢走了。
王强拿着卡，笑得满脸褶子：“还是外甥媳妇懂事！凯子，你多学学！”
刘俊凯瘫坐在椅子上。
我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脚，凑到他耳边。
“老公，没事，舅舅说了是借。”
“下个月他还了就行。”
刘俊凯的嘴角动了一下，但没发出声音。
他还？
一个赌鬼。
这钱一旦进了他的口袋，就别想再拿回来。
可这话，刘俊凯不敢对她妈说。
4
王强拿了钱，消停了几天。
我知道，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。
五万块钱，够他输两个晚上。
周末。
我在阳台给花浇水。
刘俊凯在屋里来回踱步，焦躁不安。
银行的催款短信一条接一条。
他需要钱。
“晓晓。”
他终于忍不住了，凑过来递给我一杯水。
“那个……舅舅那钱，一时半会还不上了。”
“下周就是还款日，你能不能先帮我垫上？”
我放下水壶，
“垫上？老公，你忘了？我上个月就把钱都存了定期，取不出来啊。”
“什么？”刘俊凯急了，“怎么没跟我商量？”
“我想着存个死期，好咱们以后换大房子啊。”
我一脸无辜。
随即话锋一转：“不过，我这儿有个赚钱的路子，不知道你想不想听。”
刘俊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“什么路子？”
“我同事的老公，在搞一个内部理财项目。”
“年化收益百分之三十。而且随存随取，特别稳。”
刘俊凯咽了口口水：“百分之三十？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一般人我不告诉他。我那定期要是能取出来，我早就投了。”
我叹了口气，做出惋惜的样子。
“可惜了，这机会只有这几天有。”
刘俊凯动心了。
贪婪，是刻在他们一家人骨子里的基因。
但他没本金。
我看出他的窘迫，凑近了些，压低声音。
“老公，妈手里不是还有养老钱吗？还有慧慧那儿，听说存了不少嫁妆。”
刘俊凯脸色一变：“动妈的钱？她会撕了我的。”
“怎么叫动呢？这叫理财。”
“你想啊，你先借出来，投进去，赚了钱再还给她们，剩下的利息不就是你的了？”
“到时候不仅卡债还清了，还能换个新手机。这叫借鸡生蛋。”
刘俊凯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。
他在心里迅速计算着。
他在挣扎，但贪婪很快就战胜了恐惧。
“真的稳吗？”他问。
“稳。我同事都靠这个买了房了。”
地狱的门票，只要撒满了金币，总有人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。
当晚，刘俊凯就神秘兮兮地把婆婆和刘心慧叫进了房间。
隔着门板，我听到了他们压抑的兴奋声。
我在客厅削苹果。
那根本不是什么理财。
那是最近新闻里报道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庞氏骗局。
马上就要爆雷了。
你们既然喜欢拿别人的东西去填自己的坑。
那就把自己的棺材本，也一起填进去吧。
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