挺着八个月的肚子给许亭淮送饭后,我在他的休息室小睡了一会。
醒来的时候,肚皮上被用马克笔画了一个大大的靶心。
“正中红心,十环!”
许亭淮的邻家妹妹宋禾佳正举着塑料飞镖,冲我得意地比了个耶。
“你这种家庭主妇,除了生孩子还会干什么,借你的肚子练练我的投靶技术怎么了?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,抓起旁边的保温桶就砸了过去。
下一秒,刚开完会的许亭淮就冲了进来,一把将她扯到身后。
他温声询问宋禾佳有没有烫伤,随后沉脸看向我,
“佳佳才刚回国,还是个孩子心性,跟你闹着玩你至于动手?”
我深吸一口气,死死盯着许亭淮已然换了一种系法的领带。
宋禾佳从他身后探出头,无辜地眨眨眼:
“阿淮哥说我总是待不住,特意买来跟我一起玩。”
“我就和嫂子开个玩笑,嫂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了胎气吧?”
……
“许亭淮,这也是玩笑吗?”
我指着肚子,声音发抖。
原本白皙的皮肤上,那个黑色的靶心显得格外刺眼,
甚至因为马克笔的笔尖太硬,皮肤上泛起了一圈红肿的划痕。
许亭淮扫了一眼,眉头皱起。
“温榆,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?”
他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。
“那是水溶性马克笔,洗洗就掉了,佳佳就是觉得好玩,你至于摆这副死人脸吗?”
好玩?
在八个月孕妇的肚子上画靶心,拿飞镖射,这叫好玩?
宋禾佳躲在他身后,露出半张脸。
冲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:“黄脸婆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感应到了我的愤怒,踢了我一脚。
剧烈的宫缩痛感袭来,我不得不扶着桌沿喘息。
“怎么?又开始装疼了?”
许亭淮冷笑一声,眼神里满是厌恶。
“每次只要我一护着佳佳,你就肚子疼,温榆,这招你用了五年,不腻吗?”
我没说话。
只是目光死死锁定在他的领带上。
我记得很清楚,早上我为了让他看起来精神些,特意打了一个饱满的温莎结。
而现在,他脖子上挂着的,是一个松松垮垮的平结。
这种打法,简单,快捷,通常用于……匆忙穿衣的时候。

“领带是谁系的?”
我突兀地开口,
许亭淮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领结,眼神有一丝闪躲。
“我自己系的。”
他不耐烦地转身,
“刚才开会太闷,我解开透了口气,重新系上的,这你也要管?”
撒谎。
许亭淮是个生活白痴,结婚五年,他连鞋带都系不好,更别说打领带。
以前他尝试过,结果打成了死结,最后气急败坏地剪断了那条爱马仕。
从那以后,他的每一条领带,都是我亲手系的。
宋禾佳把玩着手里的飞镖,突然笑出了声。
“嫂子,你是不是孕期激素紊乱,得了被害妄想症啊?”
她走到许亭淮身边,亲昵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,动作熟练。
“阿淮哥每天为了公司累死累活,你不但不体谅,还在这里疑神疑鬼,像个疯婆子一样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