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尘封许久的记忆好似就在昨天。
那一天,天色已经很晚了。
呼啸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,刺骨的冷。
狂风的哀嚎吓得我不敢回头,深一脚浅一脚向前狂奔,好像跑快一点就安全了。
突然脚下一滑,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着,从山顶一路滚到山脚下。
我感觉我快要死了,周围静寂无声,我哭都不敢哭出声。
就是这样一双温润好看的眸子照进我的眼里,他笑着安慰我,背我回家。
那一年我六岁,本就不记得太多事。
一场来势汹汹的高烧差点要了我的命,醒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。
林夏笑着说:“我叫林夏,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,别怕,以后有事哥罩着你。”
他说罩着我,是真的用命在罩。
林夏的父亲嗜赌如命,又爱喝酒,不喝醉的时候还是能讲道理的,也会留给林夏一些钱。
但他清醒的时候不多,喝醉了酒就发疯打人。
几年前,林夏的母亲受不住毒打,跳河死了。
我很怕他。
小孩儿的直觉总是很敏锐。
我能感觉到他不喜欢我。
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某种厌恶的东西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对林夏似乎有所忌惮。
所以我时时刻刻紧跟在林夏身后。
一时看不到林夏,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。
林夏去上学时,会把我送到隔壁李奶奶家。
那时候,我嘴巴甜,又爱笑,李奶奶很喜欢我。
总是给我讲故事,有什么糖果点心都塞进我的兜里。

我会留着,等林夏回来一起吃。
因为一直没出什么事,我也渐渐放松了警惕。
有一天林夏学校有事,回来的有点晚。
我有点着急,就一个人跑到村口等他。
天刚蒙蒙黑,还没等到林夏回来,远远看到林父踉踉跄跄的走过来。
我吓得赶紧躲到村口的大石头后面,大气都不敢出。
林父那天喝多了酒,急于放水,站在石头前开始解裤子。
我吓得拔腿就跑。
我的举动激怒了他。
他抽出腰带追过来,边追边骂。
“你个臭婊子,我让你跑,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。”
那时候我还太小,心里害怕,本就跑不了多快,惊慌中被凸起的石头绊倒。
林父抓住我,大巴掌用力呼在我脸上,我的脑袋嗡嗡响,半边脸都是麻的。
他还不解气,又踹了我两脚,看我缩成一团,这才慢条斯理地抽出皮带,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我身上。
似乎我的扭曲挣扎能带给他极大快感。
在我撑不住晕过去之前,好像看到林夏哥哥扔掉书包狂奔过来。
后来我才知道,我晕过去之后,林父并没有停手。
是林夏把我团团护在身下,直到林父筋疲力尽,心满意足地离开,这场酷刑开结束。
林夏的身上伤痕累累,新伤痕摞着旧伤痕,手腕处也有两道深深的疤痕。
挨打的时候我没有哭,当看到林夏身上一道道青紫肿胀的鞭痕,有的地方甚至渗着血,我哭的肝肠寸断,抽抽噎噎许久停不下来。
林夏裂开干裂的唇角,笑着安慰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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