扣人心弦《神女列传》:穿越重生的惊险情节,熬夜追更的不二之选!

神女列传小说后续在线免费阅读_李佳梅花大结局

神女列传

已完结 免费

北宋元丰年间,文坛光华璀璨,朝中却新旧两派泾渭分明,暗潮汹涌。值此山雨欲来之际,几位身份殊异、性情各奇的女子却并未随波逐流,反以平凡之躯入世修行。以心中善念为灯,涤荡黑暗;以肉身勇毅为刃,披襟斩棘。此书记载几位真实有瑕的女子,如何在这纷扰人间,走出一条不负初心的道路。是为《神女列传》。

“赏春亭”内,李阙端坐在铺了绒毯的石凳之上,望着亭外大片梅园空荡着的枝干,心生感伤。他虽年幼,却觉这满园梅枝苍劲萧索,色泽暗淡如泥,失了梅花红白相映的点缀,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者。似乎世间一切美好事物,总逃不过凋零的命运。

旁座的李佳依旧是一身白衣,英姿飒爽模样,只是脸间也藏了些阴郁之气,也与李阙一般,端坐着不言语。

国后笑问道:“你们姊弟二人在想些什么呢?怎的来到了这‘赏春亭’之后,便坐得如此板正,还一言不发了?还有阙儿又为何一直盯着这些落尽了花的枯梅枝呢?”

李阙回过神来,兀自感伤,低声道:“回母后,儿臣在想,这里前些时日还是满园子的花香,姐姐在园中舞剑就好似仙女下凡。可是没过多久,竟成了这般光景,儿臣见这些梅枝孤零零的很是可怜,不知不觉竟失了神。”

李佳听了却没好气道:“我看你不只失了神,怕是还失了忆呢,整日只记得这梅花前梅花后的,连人也能叫错,姨娘不叫却偏要叫母后。”

李阙委屈道:“可这是父皇教的,父皇说以前母后是母后,姨娘是姨娘,可是母后不在了,姨娘便成了母后,姐姐,难道父皇说的也会有错吗?我不该听父皇的话吗?”

李佳平日虽能言善辩,本有许多话要说,听了李阙这几句却忽然泄了气,双眼涨得通红,跺脚气道:“你还说!”

李阙立时被惊吓住,紧抿着唇,低头揪着衣角不敢言语。

国后走了过来,抚着李阙额头安慰道:“阙儿没有叫错,你父皇说的也不会错。”又朝李佳道:“佳儿也没有说错,我与你们母后是亲姊妹,叫姨娘也是对的,不论如何称呼,我与你们姊弟二人,始终是最亲的人。”

见姊弟两人各自低着头,国后又道:“阙儿的心思也是细腻,见了些花草景色都能有这么些感触,将来想必是个可以吟诗作赋的才子,像你父皇。只是阙儿不必太过悲伤,花都有重开之日,今年落了明年又长,可比我们人要生动得多呢。”李阙听了,抬眼望着国后,点头“嗯”了一声,神情乖巧,似是愁闷消了不少。

国后心知李阙是喜爱自己的,故而眼里满是欣慰宠溺。转身望着李佳时,眼里却多了些忧愁,叹道:“佳儿则像我的那位姐姐,爱憎分明的,遇事又常能机变灵动,显得聪慧绝伦。”

李佳冷冷道:“佳儿和母后都不及姨娘聪慧,姨娘容貌倾国不说,又精通诗画琴书。与父皇诗词、曲舞皆能唱和,相得益彰,留下了许多传世佳作,宫里的姐姐们私下里只夸姨娘的温婉和才思,哪里还记得我过世的母后?”

原来李佳的生母是先任国后,九年前刚诞下李阙不久,便因病去世,国主转而又迎娶了已故国后的亲妹妹。那时李佳才六岁,不懂得个中的情由,只一心牵挂着母亲和襁褓中的弟弟,终日以泪洗面。

后来又听了些闲言碎语,说是国后尚未病逝之时,她的妹妹便对国主暗生情愫,借着照看姐姐的空隙,与国主私相幽会。李佳听了虽不愿相信,但这些恶毒流言,却始终成了她的一块心病。

随着年岁增长,读了许多书,又见了不少人情世故,竟时常会怀疑起这些流言是真的。有时会暗自责怪父皇的薄情寡义,但转念又觉得,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,实在难以生恨。且又是一国之君,即便有三妻四妾也再正常不过,何况父皇只娶了两任,已是一等一的好男子了。这样想来,李佳于是把所有的怨恨皆算到了姨娘身上,便是如今的国后身上。

国后亦是极聪慧之人,李佳的心思她如何不知?只是人心的成见堪比高墙,单凭言语的解释终究是过于无力了。国后端详着李佳容貌,竟与已故姐姐有七分神似,心中莫名苦楚,几度欲言又止。

这时一名宫娥指着不远处的青石路,突然道:“娘娘快看,那官兵不是澄心堂的守卫吗?竟匆忙往这里跑来了。”国后循着宫娥所指处望去,果见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,观他神色紧张,国后心下一沉,有了不祥预感。

那名侍卫跑近了赏春亭,在阶下气喘吁吁道:“禀娘娘!国主,出事了!”

亭内数人皆如中了晴天雷劈,赫然站起身子。国后颤声道:“快,快走。”急匆匆朝澄心堂方向奔去,侍卫忙在前方引路,李佳姊弟和两名宫娥也神情紧张,仓促跟随在后。

国后跑在路上问道:“究竟出了什么事,我离开时还好好的,这才过了半个时辰,能出什么事?还能出什么事啊!”侍卫一脸惶恐,喘着粗气道:“臣不知,是伍师傅要臣来通知国后的,只说是国主昏迷了。”国后又道:“怎会无故昏迷,到底是什么缘由,宣了御医没有?”侍卫道:“臣不知是何缘由昏迷,先宣的御医,该是到了。”国后听了又催促道:“快,再跑快些。”

几人匆匆跑到澄心堂门外时,个个皆是面红耳赤,喘着粗气。门口侍卫弯着腰只道了声:“娘娘”,便被国后打断道:“里边如何了?御医来了么?”侍卫答道:“禀娘娘,御医到了不久,正在殿内为国主医治。”

国后忽觉指尖发凉,来时匆匆忙忙,到了门口却又胆怯了。深吸了数口气,总算硬着头皮入了殿去,李佳姊弟紧随其后,两名宫娥则被拦在了门外,满脸焦急望着殿内。

三人轻声快步走至殿内,见国主正躺在宝座床上,老御医在一旁把着脉,神情肃穆。伍玄子走近了国后身前,弯腰参拜后正欲开口,国后却挥手制止了,示意他不必出声,静待御医把脉,伍玄子会意点头,退到了国后侧旁立着。

老御医须发皆白,凝神探了国主脉象,又仔细查看了国主面色、舌苔、瞳孔,最后眼神落到了国主心口处,那里只穿了一件薄衫,清晰可见贴身佩戴了一块粉玉,正散着寒光。

过不多时,老御医起了身,走至国后身前禀道:“娘娘久等了,圣上只是误食了燥热之物,导致面红目赤,脉象洪数,乃是肝火上炎,心火亢盛之象。好在圣上身体极强健,又有疗伤祛热的宝物在身,现已无大碍了。无需多久便能苏醒,届时或有口干咽燥,烦渴欲饮的症相,还劳烦备好清水以供圣上饮用,老臣再开些清热泻火,滋阴润燥的方子,不消数日,圣上能痊愈了。”

国后闻言心下稍安,微笑着与老御医寒暄了数句,便吩咐宫娥备了纸笔为御医记录方子,又吩咐另一名宫娥去备了凉茶来。一切准备妥当,方才命人搀扶御医出了殿去。

殿内又重归冷清,国后眸光温润,望了眼昏迷的国主,见他气息稳缓,知他已无大碍。侧目瞪了眼伍玄子,见他正躬身候着问话,便责问道:“怎么回事,服的不是滋补身体的药吗?为何会将圣上伤成这样?”

伍玄子身形一颤,支支吾吾道出了前因后果,将他如何劝说国主无果,又如何见着国主服药,如何以玉佩相救述说了个详细。又一味责怪自己没有尽职尽责,不该让国主以身试险。

国后听了那凶险万分的过程,只觉阵阵后怕,脊背发凉。又责问道:“不是有那什么道士留下来的运气心法吗?怎会这般凶险?难道是假的不成?”

伍玄子道:“那心法口诀高深莫测,极符合修习内功的道理,该是真的。”又指着宝座床一侧的茶桌,对国后说道:“娘娘请看那张红木茶桌便知。”

国后走近了茶桌,见原本光滑如镜的桌面,竟不知何时留了一个掌印,那掌印深陷桌板,边缘焦黑,连茶桌本身的纹理也被烧得扭曲断裂。国后骇然失色道:“这,这是国主留下来的?”

伍玄子道:“正是国主留下的,这也恰能证明那心法口诀是真的。”国后道:“如何能留下这般触目惊心的掌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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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玄子道:“圣上初服药之时,那股强劲的药力几乎将圣上灼烧至昏迷,臣正欲将寒玉取出施救之时,却被圣上阻拦。圣上之意是要运气抵御药力,便强忍疼痛依照心法运起了内力与药力相抗,初时确有成效,那药力显然被圣上内力压制,圣上面色也自渐渐转好。怎知后来圣上体力不支,竟又给药力占了上风,圣上见无法再次压制住这股热气,便拼尽全力,将热气引导至劳宫穴处,一掌劈在了这红木桌上,总算将药力尽数逼出了体内,而圣上也因气力耗尽,颓然昏迷了过去,臣这才将寒玉贴往圣上心口处,以降体内强热之气。”

国后听得骇然,怔怔不知如何言语。李佳也走近了,仔细瞧着那个焦掌印,若有所思道:“这五石散不是补药么?为何能让父皇的内力变得这般强?父皇是想借药力来刻字么?”

伍玄子正待要答,却听得宝座床上的国主忽然全身颤抖,嘴里喃喃说着:“冷,好冷,好冷……”

国后急道:“快,快将寒玉取了去。” 伍玄子一愣,慌忙照做了。国后又忙将国主脱去的外衣盖回了他身上,自责道:“只顾着听你讲这些过去了的事,却忘了我的圣上衣不蔽体躺在这里,还贴身戴了这寒玉,我可真是糊涂。”说着又将国主外衣盖得紧实了些,捧着国主手掌,使劲揉搓着。李佳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,心里五味杂陈。

但见国主双目紧闭,眉头深锁,额间渗出许多汗雾,似乎是在梦中挣扎。忽的又见国主身子一颤,抬起手臂,五指微微蜷缩着,似要极力想抓住什么,只是不久,却又无力垂下。双唇微动着喃喃呓语,说的大多数声音皆是含糊不清,却隐约能辨出几个字来:“七弟,九弟……错了……”语声凄楚,似带着无限悔意。

国后见状抓住了国主手腕,轻晃着国主肩胛,柔声唤道:“圣上,圣上快醒醒。”国主缓缓睁开惺忪睡眼,眼角兀自残留着湿润。

国后强颜笑道:“圣上可是做噩梦了么?没事了,醒来就好啦,梦都是反的,在梦里经历过的痛苦,醒来便再不会发生了。”

李佳从一侧端来了凉茶水,国后接了,小心翼翼喂国主喝下。柔声道:“圣上感觉好些了么?可还要再饮一杯?”

国主没有言语,只微眯着双眼,面色凄苦,仍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。过了许久才颤着唇低声道:“梦虽不必当真,可是刚才的梦过于清晰真实,孤又如何能轻易释怀啊。”说着鼻尖一颤,眼角溢出了泪。

国后捏着衣袖,为国主擦拭眼角,轻声道:“适才国主在梦中乱语,模糊不清的,只听到了‘七弟’、‘九弟’几个字,圣上可是梦见两位王爷了么? 他们过得还好么?“

国主听了不由悲从中来,连呼数声“不好,不好,不好哇。”复又自责了起来。哽咽道:“都是孤的错,孤错啦。孤不该遣我七弟和九弟去……去那汴梁险处替孤受罪啊,他们定是受尽了苦难,才会在梦里向孤问罪来了。他们眼窝深陷,模样好是疲惫啊,又是蓬头垢面的,站在殿外对着孤哭呢。孤想抓他们的手,可是孤抓不住啊,他们好似一阵风,忽然就飘走了……”说到末尾,已然筋疲力尽,闭眼不语。

几人见了国主这般模样,不禁为之动容。李阙生来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,又自幼与七王爷李从善最是亲密。李从善任澄心堂承旨之时,便常教他一些军政国防的道理,又讲了兵营战场里的许多轶事。李阙虽然听得似懂非懂,却打心底对这位文韬武略的七王叔崇拜至极。此刻听着国主说他模样凄惨,心下不禁涌起阵阵酸楚,红着眼眶怔怔望着国主。

国后亦觉手足无措,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,只不停为国主擦拭着。只过片刻,又见国主双目紧闭,额上冷汗涔涔,刚被拭去又沁了出来。双颊亦烧的通红,口中呓语不止,不停说着:“是孤……是孤害了你们,若不是孤,你们岂会……”边说边抖。

国后只觉握着的手尽是冷汗,忙起身探了国主额头,发见已然全身滚烫。“哎唷”一声跳了起来,喊道:“圣上发着热,药还未煮好吗?快,快命侍女把药端来。”

伍玄子抱手道:“是,娘娘。”转身欲出殿门,却李佳抢先了一步,冲出了殿外。

再过得片刻,国主依旧颤抖不止,呼吸愈发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国后紧握着国主手掌,泪眼婆娑。不时望向殿门处,哽咽道:“为何还未回来!为何药还未好?佳儿去了多久了?快去寻,快寻佳儿!不,不,快寻药来!”

伍玄子忙道:“是,是,臣即刻去寻,娘娘不要慌张。”草草作了揖,也朝殿外奔去。

只余李阙怔怔立在原处,早已被惊吓得张口大哭起来,嘴里不停念道:“父皇,父皇……”

国主仍旧在床榻颤抖着,神情痛苦不堪,哭着道:“我的七弟和九弟已被人害了!被宋国人害的,是姓赵的!不,是孤将他们害了!是孤害的啊……”

国后哭道:“不是的,圣上莫要再乱语,圣上不曾害过谁,两位王爷都还安好,都安好……圣上也要安好啊……”声音近乎哀求。

国主如何肯听?神情已近恍惚,只一味又哭又笑,嘴里不停说着自责的话语,愈说愈是悲切。忽地双目圆睁,声音陡然拔高,悲怆喊道:“孤还有何脸面活着?不如,不如一死了之……孤要去陪你们,要去给你们赔罪……”说着猛然坐起身子,要往床柱撞去。

那时殿门恰好打开,李佳见了骇然失色,大喊一声:“父皇不要撞!”连手中药碗也不顾,施起轻功飞奔而去。那殿门离宝坐床足有六七丈远,李佳顷刻间便已飞跃至床沿,却依旧差了数尺距离。眼见着国主将要撞到床柱,殿内忽地响起一声凄厉的喊声:“姐夫!”

国主猛然惊醒,愣在了原处,怔怔望着哭成泪人的国后。国后又喊了声“姐夫”,声音已然嘶哑。国主茫然道:“是女英?是你么?”

国后哭道:“是,是我啊,姐夫。我们不是说过要好好活的么?九年前我们都为姐姐死过一回,姐夫不是答应过女英,再也不寻死的么?”

国主啊的一声愣住,往事潮水般涌上心头,掩面痛哭起来。国后将他轻抱入怀,李佳见状脸色煞白,心事重重。

过不多时,殿门忽又开了,原来是伍玄子适才出了澄心堂,见寻不到李佳,忽又想起自己手上还握着国主的寒玉,想着险急之时可以为国主施救,于是赶忙折返回殿。见国主已然清醒,便来参拜问候。恭声道:“圣上原来醒了,身体感觉如何,可还有异样?”

国主道:“气血舒畅了,也不再口干,只觉体内还残留些许燥热。”

伍玄子从袖口取出那块已装入锦囊的寒玉,道:“臣几乎忘记,圣上的寒玉可是祛热的宝物。”说着将寒玉呈了上去 。

国主接过寒玉,只觉一股清凉之意自掌心而起,如涓涓细流渗入四肢百骸。忍不住叹道:“这寒玉果然神异,若非他,孤今日怕是难以熬过此劫。” 将寒玉依旧佩在腰间,又道:“而这五石散竟能让人癫狂,孤几乎没有扛过去,以前可有过这样的先例么?”

伍玄子道:“圣上今日的异常症状,服食五石散之人几乎没有过先例,但在修炼内功之人中,却有过类似情形的。臣以为,五石散只是引子,真正令圣上心智混乱的缘由,乃是走火入魔。”

国主叹道:“你曾与孤说过,这走火入魔是修炼内功最为凶险的劫难,今日孤亲历一番,方知何为死而后生啊。”

李佳闻言秀眉蹙起,疑惑道:“父皇,大师傅,这‘走火入魔’究竟是甚么意思?佳儿也曾听其他师傅提起过,觉得玄之又玄,不如为佳儿解惑一番,也好让佳儿长些见识。”国主点头道:“佳儿倒是好学,伍师傅,你便为她讲讲。”

伍玄子微笑着拱手道:“公主聪慧,臣当尽力解说。”略作沉吟,又道:“走火是因内息运行偏离筋脉,真气失控,更兼五石散药性强烈,犹如烈火焚身,难以自持;而入魔则是因国主思念至亲,心神失守,杂念丛生,乃至幻象频现,难以分辨虚实。二者相生相伴,一旦发作,轻则筋脉受损,功力大减,重则神志癫狂,性命难保。”

李佳听了一阵后怕,惊道:“原来如此!难怪我二师傅曾说,修炼内功如履薄冰,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,远不如修炼强身健体的外功来得实在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父皇今日既能安然度过此劫,当真是福泽深厚。佳儿虽不懂这些高深武功,却也知道,父皇心怀天下,自有神明庇佑。”

伍玄子点头道:“公主所言极是,圣上今日能安然度过此劫,实是天命护佑,可喜可贺啊。”

国主苦笑道:“什么天命护佑?若非家国重责在身,孤宁愿整日舞文弄墨,风花雪月岂不快活?又怎会愿意去学这一身的武功?欸,做个词人无限好,可怜薄命作君王啊。”讲到此处忧心又起,幽幽叹道:“只可惜即便孤这般费尽心思,却依旧连至亲也难以护得周全,眼下战事将起,可怜我的两位皇弟,只怕是多凶少吉了。”

伍玄子宽慰道:“圣上不必担忧,依臣之见,两位王爷应是一切安好,并未遭遇任何不测。”

国主惊异道:“此言当真?伍师傅可有他们的消息吗?莫非是前些时日出外游历探听到的?”

伍玄子道:“臣虽未探得两位王爷消息,却可以断定两位王爷安然无恙。”国主将信将疑,问道:“何以断定?”

伍玄子面露微笑,从容答道:“宋国皇帝野心勃勃,志在一统四方,数年来许多小国或被其劝降,或威逼利诱,或兵临城下。只是宋国虽强,却不敢轻易伤害人质。若他敢对两位王爷不利,便是自毁信誉,天下诸侯谁还能服他?更何况,圣上乃雄才大略之主,军中将士皆愿为圣上效死力。宋国若敢伤两位王爷,圣上必倾全国之力,与之死战。宋国皇帝虽狂妄,却也深知此理,故而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
见国主神色稍缓,又继续道:“再者,宋国之所以迟迟未对我国用兵,反而先攻他国,正是忌惮圣上的军事才能。圣上年少时便曾率军击退周世宗柴荣,威震四方,军中将士无不敬服。宋国选择先易后难,显然是畏惧我国军力,不敢轻易挑衅。”

国主听罢,眉间稍展,低声道:“伍师傅所言虽有道理,但朕心中仍是难安。七弟与九弟身在敌国,朕日夜牵挂,唯恐他们受苦,今日梦见他们模样甚是可怖。”

伍玄子道:“圣上宽心。臣虽未亲见两位王爷,但臣是修道之人,曾研习周易,略通解梦之术。”国主道:“此梦怎解?”

伍玄子略作思索,抚须笑道:“世人皆以为: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殊不知人生如戏,事事难遂,十之八九皆与心意相悖。尤其是亲朋挚爱,越是思念缠绵、越是希望梦中重逢的,反而在梦里难得一见,如此难堪。若是有幸一朝,亲人挚爱能安然入了梦境,实是天命所赐的无上恩泽,圣上之梦正应了此天恩。”

国主道:“可我为何梦见皇弟这般凄惨?全没了亲人相见的喜悦,空有担忧自责罢了。”

伍玄子道:“圣上梦中见两位王爷形容憔悴,以为是托梦诉苦,实则不然。两位王爷与圣上是至亲,定是彼此呵护,报喜不报忧。他们若是遭遇不测,瞒着圣上尚且不及,又怎会托梦告知,徒增圣上忧虑?故而圣上此梦是心念所化,意真而境反,王爷思念圣上是真,遭遇不测则是假。且臣观圣上面相平和,虽有忧色,却无凶兆,两位王爷应是无恙。”

国主长叹道:“但愿如伍师傅所言,只盼早日与两位皇弟相聚。”

伍玄子点头道:“圣上不必过忧。臣等必会竭尽全力,助圣上早日迎回两位王爷。眼下圣上当以保重龙体为重,切莫因忧思过度而伤及根本。”

国主点头,神色渐趋平静。起身问道: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
李佳道:“父皇,儿臣适才去取药之时,问过宫女姐姐时辰,算来现在应是申时正了。对了,适才儿臣不慎将熬好的汤药打翻在地,儿臣这就去找姐姐们再熬一副来。”

国主听了转头望着李佳,满眼宠溺,笑道:“御医开的无非是些清热解毒的寻常药方,为父现已无大碍,不喝也罢。倒是佳儿近来轻功见长了,这么长一段路,竟眨眼间便跃了过来。速度之快,着实吓到为父了。”

李佳忆起适才那惊险一幕,依旧是心有余悸,下巴不觉轻颤,委屈道:“也不知是谁吓到谁,儿臣适才以为再也,再也……”话未说完已然哽咽。

国主一脸歉意道:“是是,是为父的错,佳儿不必再悲伤,都已经过去了。你现在只需想着,稍后的晚膳该吃些什么,我们一家人有些时日未聚过餐了。”

李佳点头道好,走近国主身前挽起他的手臂,微笑道:“今夜陪父皇多喝几杯,还喝乔姑姑的梅花酿。”国主自然是连声道好,李佳又邀伍玄子共用晚膳,伍玄子碍于君臣之礼,婉言告退了。

几人携手出了澄心堂,国主对国后道:“孤适才出了不少汗,一身怪味,极不舒适,需回瑶光殿沐浴更衣。劳烦女英吩咐御膳房备好晚膳送至柔仪殿,今夜在那里用膳。千万记得吩咐他们,要做佳儿最爱吃的鲥鱼豆腐。”转首又对李佳道:“取梅花酿的差事就交给你了,孤沐浴完即刻便来,我们一家四人今夜不醉不归可好?”

李佳抿唇笑道:“好!父皇快去快回。”国主点头扬长而去,李佳三人亦往各自方向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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