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下两层，放的不是任何值钱的东西。
而是满满当当的相册。
五千多张照片，每一张都是我。
笑着的，哭着的，睡着的，狼狈的，受伤的。
压在最下面的一本相册做了特别的标记。
里面已经有九十九张照片。
每一张都是我在接受他惩罚后，
拿回离婚协议时，喜极而泣的模样。
每一张照片的背面，都写着一行字和倒计时。
“老婆，我真的好爱你，相信我，我会把全世界都给你。”
“真心服从测试，余一。”
相册还剩下最后一个卡槽。
哪怕早就知道真相，这一刻，我还是手抖地几乎拿不住。
我难以想象，这两年程景昭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，冷眼看着我像个小丑，
一次次下跪哭求，像条狗一样毫无尊严地接受他一次又一次苛刻又耻辱的惩罚。
被所有人骂着不要脸，史上最恶臭下贱的舔狗。
还是咬牙坚持。
只为了留在他身边，等着他想起我们曾经多么相爱。
可现实的巴掌告诉我，
失忆是假的。
羞辱是真的。
两年的一百封离婚协议，只是他对我的真心服从测试。
我瘫坐在地，又哭又笑。
痛的呼吸都在打颤。
许久之后，我放回相册从地上爬起，翻出一个电话。
“你说只要我回头，随时都会娶我的话还作数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求之不得。”
“那帮我一个忙，我要三天后就拿到离婚证。”
“三天后，我嫁你。”
电话刚挂断，程景昭就带着叶笙笙走了进来。
“你要嫁给谁？”他蹙眉问道。
叶笙笙捂嘴嗤笑，“还能是谁，这一次的离婚申请都没撤回，寒雨姐已经盼着下一次嫁你了。”
“景昭哥哥，寒雨姐离了你，真的会活不下去呢。”
程景昭像是被这句话取悦了。
嘴角微不可查地挑了挑，将一个丝绒盒子丢在我脚边，
一副施舍口吻，“这是今天笙笙拍品送的赠品，挺适合你的。”
我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多年的男人，突然很想笑。
程景昭失忆当天，就对外昭告，叶笙笙才是他心中唯一的程夫人。
他把我的脸踩在脚下，不顾我哭的撕心裂肺，
一次次袖手旁观叶笙笙羞辱我，践踏我。
可他保险柜里的真相却告诉我，叶笙笙不过是他用来刺激我嫉妒吃醋的工具。
见我神色黯然，程景昭的嘴角闪过隐秘的暗爽，直接通知，
“你今天惹了笙笙生气，明天有场邮轮宴会，笙笙正好缺一个伺候的佣人，你去。”
他一瞬不离地盯着我，期待从我脸上看到伤心欲绝的表情。
可我只是平静点头，“好。”
程景昭脸色一变，心里没来由地一紧。
黑着脸怒问，
“夏寒雨，你就这么答应了？不生气？”
我扯唇，定定迎视他，“生气就不用做了吗？”
他被我噎了一口，瞬间拉下了脸，
“别以为你以退为进我就会爱上你，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，我多看一眼都恶心。”
我无声笑了，那挺好的，很快，你就能如愿，再也不用看到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