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然闻声转过头，看到女儿狼狈的模样，脸上幸福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她皱紧眉头，眼里的嫌恶毫不掩饰。
“胡说八道些什么！”
“谁让你跑来这里的？你爸爸呢？又在背后搞什么鬼！”
是啊，她永远觉得是我在背后搞鬼。
当初楚宴来我们家做客，把他那条号称从国外拍回来的珍稀金鱼带了过来。
结果他自己手滑，鱼缸掉在观景阳台外，金鱼直接落进了海里。
他红着眼眶，求我这个专业潜水员下海去捞。
我拒绝了。
那片海域下面全是礁石和暗流，为了一条鱼下去，简直是拿命开玩笑。
就因为这个，肖然跟我大吵一架，骂我冷血，骂我没有同情心，骂我故意针对楚宴。
她觉得楚宴是世界第一的温柔绅士，是纯洁无瑕的白月光。
而我，就是个只会用蛮力解决问题的莽夫。
为了“改造”我，她强制给我们父女俩报了“亲子潜泳体验营”。
结果，我们被教练带到了离海岸几十公里外的黑牙礁，然后被直接抛弃。
周围的游客认出了肖然。
“这不是那个海洋环保女神肖然吗？她不是一直说自己单身吗？”
“对啊，她还和楚宴博士被评为‘海洋守护者’呢，说是为了海洋事业终身不嫁。”
“这小女孩是谁？怎么叫她妈妈？”
质疑声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肖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她苦心经营的“单身女精英”人设，在念念的一声“妈妈”里，摇摇欲坠。
“小朋友，你是不是认错人了？”
楚宴走过来，温柔地蹲下身，想要去摸念念的头。
“肖然姐姐可没有结过婚，更没有女儿哦。”
他笑得一脸无辜，扮演着善良的解围者。
念念却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猛地后退，尖叫起来。
“你别碰我！你和那个教练是一伙的！”
“是你让他把我们扔在海里的！你这个坏人！”
此话一出，全场哗然。
肖然的脸瞬间冷了下去。
她冲上来，一把抓住念念的胳膊，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。
“秦念念！你给我闭嘴！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？跟楚宴道歉！”
“我没有胡说！爸爸还在海里！妈妈你救救他！”
念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肖然却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，是在故意污蔑楚宴，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。
她扬起手，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念念脸上。
清脆的响声让周围的议论声都停了。
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。
“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，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鱼！”
肖然双眼赤红，她彻底被激怒了。
我看着女儿脸上迅速红肿起来的巴掌印，心疼得几乎要碎裂。
我冲过去想保护女儿，却只能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。
我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妈妈……”
念念被打懵了，捂着脸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
她不明白，为什么妈妈不相信她。
“跟我回家！”
肖然不顾女儿的哭喊，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，像拖一个麻袋一样往停车场走。
楚宴跟在后面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。
回到我们在海边的别墅。
肖然一把将念念掼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“长本事了是吧？敢在外面编排我和楚宴了！”
“你爸教你的？让他自己没本事，就教女儿出来泼脏水！”
“他就是个没用的潜水员，一辈子待在海底的废物！他懂什么叫高尚？懂什么叫感情？”
她把对我的所有不满，此刻都发泄在了女儿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