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整个人都垮了。
王校长脸上的笑意重新露了出来，慢条斯理地捻了捻领带。
“这就对了。道歉信我们会帮你拟好，照着念就行。”
他抬手朝门口的方向挥了挥，做了一个不耐烦的驱赶手势。
“你们可以走了。”
我牵着瑶瑶走出校长室，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，我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。
瑶瑶紧紧攥着我的手，一言不发，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小手一直在抖。
回到家，我面无表情地退出了瑶瑶的家长群。
没多久，班主任的电话就追了过来。
“瑶瑶妈妈，你退出家长群是什么意思？下周一的家长会，你必须上台发言做检讨，全校家长都会参加，这是校长亲自定的，你不能缺席。”
我直接挂断，刚想把它扔一旁。
手机却开始疯狂震动，业主群里，我的名字被不停@。
我举着砖头的照片、被带上警车的背影、那份“腿部软组织挫伤”的报告，连同我的名字住址，被公之于众。
第二天上班，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。
人力总监直接把我叫进了办公室，将一份辞退通知书推到我面前。
“许念，看看吧。你的个人事件，已经对公司声誉造成了负面影响。根据劳动合同，我们决定即刻与你解除劳动合同。”
“就因为......这个？”
我开口，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......”
“这是董事会的决定。”
总监打断我，做了个请的手势，“去财务部结一下工资吧。要不是我们公司心善，你连一分都拿不到。知足吧！”
我想争辩，想到女儿的处分和退学警告，只能默默无言。
我领了工资，失魂落魄地回到小区，迎面撞上几个邻居。
她们看见我，脸上的笑瞬间消失，拉着孩子贴着墙绕开。
其中一个孩子指着我，大声问：“妈妈，她就是那个拿砖头打人的坏阿姨吗？”
那位母亲一把捂住孩子的嘴，惊恐地看了我一眼，拽着孩子跑远了。
我浑身一僵，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。
瑶瑶跑过来，却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住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妈妈，你......是不是被开除了？”
她举起电话手表，屏幕上正是业主群里那些不堪入目的信息。
“我们班同学都知道了......他们......他们都说你是坏人，不让我跟他们玩了......”
瑶瑶说着，再也忍不住，抬手用力抹着不断掉下来的眼泪。
“妈妈，我们搬家好不好？我们离开这里......我不想上学了，我害怕......”
我看着女儿惨白的小脸，看着她眼睛里那份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惊恐，缓缓蹲下身，伸出手，用颤抖的手指擦掉她的眼泪。
“瑶瑶，别怕。”
我捧起她的脸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你什么都不要想，什么都不要怕。你只要记住，你没有做错任何事。天塌下来，妈妈给你扛着。”
“他们想要妈妈道歉，对吗？”
瑶瑶害怕地点点头。
“那妈妈......就给他们一场最盛大的‘道歉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