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乾军队以步兵为主,严阵以待,只能静观敌军布阵,等待对方发起攻势。
骑兵对步兵,往往占据主动。
步兵唯有倚仗拒马阵与强弓硬弩固守。
金军列阵完毕——
“呜——”
低沉号角声响起。
一名红甲战将自金军阵前纵马提刀而出。
“汉人鼠辈,可敢与我一战?”
“嗷嗷嗷!”
金兵齐声狼嚎,战场挑衅惯用此法。
贾瑛心知今日自己肩负先锋重任,正欲出战,牛继宗却提醒道:
“贾校尉切莫冲动!”
“金人自幼在白山黑水间渔猎,体魄强健,生性彪悍。”
“年满十五经考核,优异者披马甲。
战场斩首百人者可换红甲!”
“务必谨慎!”
贾瑛望向阵前叫阵的金将——
一身红甲,正是百人斩悍将!
牛继宗恐贾瑛初历战阵,贸然迎战恐遭不测。
贾瑛却抱拳道:“大将军放心,末将自有分寸!”
“驾!驾!”
他扬鞭策马,蹄声如雷,直冲阵前。
中军大营内,
牛继宗见贾瑛毫不迟疑地冲出,骇然失色。
“这年轻人太过鲁莽!”
“原是要你假装败退诱敌,并非真败啊!”
牛继宗与营中众将相顾愕然。
阵前之地,
贾瑛战马奔驰愈来愈疾,
两侧峰峦向后飞退。
那金军红甲将领昂首暴喝:
“乳臭未干的小儿,莫非汉家再无男儿?”
“纳命来!”
两骑迎面疾冲。
能披红甲者,皆需百颗首级之功,无一不是凶悍嗜斗之辈。
两军震天呐喊声中,
两骑轰然相撞。
铿锵!
兵刃交击,迸出刺耳鸣响。
红甲将领长刀被生生劈断,虎口震裂!
贾瑛长啸一声,铁枪去势未衰,重重砸在敌将头颅之上。
砰然坠地!
鲜血四溅!
死状凄惨!
阵前双方同时倒抽冷气。
“这…这等凶悍!”
“贾瑛以往当真是个秀才?”
牛继宗惊得双目圆睁。
其余将领亦看得瞠目结舌。
“何时秀才竟勇武至此?”
“斩首百级的悍将,就这般殒命?”
“仅一招?”
“这是何等神力!”
未待众人回神,
金军阵中又冲出两名红甲将领,分从左右杀向贾瑛。
金人崇尚军功,闻战则喜,更立有规矩:夺回同袍尸身者可分其半份家产。
故二人争先出战,既为军功,亦为死者家财!
眼看贾瑛遭合围,
牛继宗急令副将:
“贼人竟以多欺少,不讲道义!”
“速去接应贾校尉!”
话音未落,
副将马尚尚未传令——
铿锵!
铿锵!
又是两声震耳交鸣。
两名红甲将领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,翻滚十余丈方止。
众人凝神看去,
只见二人铠甲深深凹陷,竟被活生生砸死!
望着阵前那道浑身笼罩在黑色铁甲中的身影,军中将士无不瞠目结舌,满眼惊骇。
这……还是凡人吗?
牛继宗狠狠咽了口唾沫,用力揉搓双眼。
“老马!”
“我没眼花吧!”
身旁的威远将军马尚面色煞白,颤声道:
“糟了!”
“是金人的白甲兵巴牙喇!”
“贾瑛有危险!”
牛继宗一眼认出那身甲胄,脸色顿变。
白甲兵乃金军精锐中的精锐,万里挑一,只有百余之数,常护卫于王帐左右。
他们身披三重重甲,自尸山血海闯出,素有“刀枪不入”
之名。
牛继宗回想大乾与金人交战多年——
至今尚无一人斩获白甲兵首级。
“快鸣金收兵!”
“让贾瑛撤回!”
“快!”
牛继宗后背发冷。
贾瑛若死,诱敌之计尽毁,更无法向贾府交代。
那便不再是佯败,
而是真的一败涂地!
他怎也想不到,
金人竟派出白甲兵单挑。
这分明是耍赖!
“杀杀杀!”
“斩尽汉人!”
“嗷嗷——!”
金军阵中见白甲出阵,欢呼如潮。
数十年来,从无汉将能斩白甲兵,
这已成金军不败神话。
“白甲不过百,过百不可敌!”
呐喊声中,
白甲铁骑踏尘而出。
贾瑛初上战场,却毫无惧色。
什么白甲传说,他全然不信。
他只认定:
都是血肉之躯,谁不是爹娘所生?
岂会不死不灭?
任你几层铁甲,
一击之下,
焉能不倒?
贾瑛胸中热血滚烫,眼中战火熊熊。
“杀——!”
他一声怒吼,
纵马直冲向那三重铁甲的敌将。
那白甲兵外罩铁甲,内衬锁子甲,中垫厚棉,仅露面容。
沙场之上,如此防护,几近无敌。
寻常士卒如何能比?难怪金骑如此凶悍。
贾瑛毫无畏惧,策马直冲。
马奔愈疾,人借马势,枪随人动,他高举长枪,一记“力劈华山”
直贯敌首。
任你何等精锐,一力降十会!战马奔腾之势更添千钧之力,枪风破空,竟爆出刺耳锐响。
那白甲兵未料人力如此狂暴,仍举枪硬接,使出“霸王扛鼎”
。
他满眼不屑,只觉贾瑛全身破绽,只待挡下这一击,便可反击。
双枪相撞,火星四溅,轰然巨响!贾瑛铁枪弯如残月,白甲兵只觉巨力贯体,双臂欲裂,再难动作。
喀嚓一声,战马跪地。
黄沙飞扬,风啸如泣,待尘落定,白甲兵人马皆亡,僵毙阵前。
战场一时死寂。
金军噤声,征北军则在片刻寂静后,爆发出震天欢呼:“白甲兵死了!”
“谁说白甲不可战胜!”
“威武!威武!”
数万将士振臂高呼,士气如虹。
金军阵脚渐乱,气势已颓。
牛继宗在阵前目瞪口呆。
几乎能吞下一整颗鸭蛋!
“这难道是……天生神力?”
“未尝败绩的白甲兵,就这么被斩了?”
四周将领纷纷惊叹,
眼中震惊难掩。
这注定写入大乾战史,
成为首例白甲兵被斩之录,
前所未有!
今后也难有人超越!
牛继宗尚在震撼之中,
阵前,
贾瑛已纵马扬枪,高声大喝:
“骁骑营,列队!!!”
“随我杀敌!!”
“杀——!!”
话音未落,三千背嵬铁骑已如怒涛狂涌,纵马踏过倒地白甲兵,直贯而出。
“杀!”
“杀!”
“杀!”
三千铁骑齐声怒吼,声震四野。
贾瑛一骑当先,如箭离弦,直插敌军中军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。
无人料到,贾瑛竟敢率三千轻骑直冲敌阵。
莫说牛继宗意外,连金军主将也措手不及,只得仓促迎战。
铁蹄奔腾,近十万马蹄撼动大地,山摇地动,天地失色!
轰——!
两军如洪流相撞,声似惊雷。
没有预想的僵持,只有一面倒的碾压!
血肉横飞,屠戮骤起!
贾瑛所率铁骑如墙而进,势不可挡,直贯敌阵!
金军阵脚大乱,令出多门,传令兵四下乱窜,战场沸如滚粥。
杀声震天,人嚎马嘶,忽又一片死寂。
征北军阵中,威远将军马尚低声开口:
“大将军,我们……还要佯退吗?”
“看这形势,金人似乎不堪一击?”
牛继宗嘴角微抽。
局势全然超乎预料,与设想截然不同。
眼见贾瑛在敌阵中如龙入海,杀得敌军七零八落,哪还有阵型可言?
“全军听令!”
牛继宗猛地拔剑,昂首长啸:
“何须犹豫?敌军根本非我对手!”

“全军冲锋——杀敌!!”
命令一出,伏兵之计尽弃。
战场瞬息万变,自当乘胜追击!
何须诱敌?何须等待!
顷刻间,数万征北军如洪涛决堤,奔腾而出,气势吞天!
野牛谷。
负责埋伏的北军将士自卯时起便隐伏于此,直至正午,仍不见金军人影。
军中疑虑丛生,皆疑前线有变,埋伏之计或已落空。
正当众人焦躁之际,一骑快马飞驰而至。
“大将军有令——全军冲阵!全军冲阵!!”
传令声回荡谷间。
哗啦——
半人高的灌木中,埋伏已久的将士纷纷起身。
主将厉声喝问:
“这果真是大将军之令?为何不见敌军?”
众人皆惑:不是说诱敌深入,再以伏兵夹击?
传令官急答:
“军情生变!贾校尉率三千骑冲阵,金兵溃不成军!”
“再不去,战功尽落他人之手!”
言罢策马北驰,直奔战场。
如此大胜,岂容错过?斩一红甲兵可获赏银三十两,机不可失!
“什么?贾瑛带三千人就冲阵?”
“还打赢了?”
众将校尽皆愕然。
他们早早伏此,难道全都白费?
“不行!”
“贾瑛吃肉,咱们好歹得分口汤!”
话音未落,
忍了许久的北军将士如潮水般涌向北面战场。
毫不夸张,
北疆守军对金人已是多年未胜。
几年前,
曾有猛士阵前连斩两百金兵,此事被奉为传奇,在大乾朝中传扬至今。
……
金军阵内,旌旗翻飞。
金甲将领端坐车辇,怒声斥骂:
“废物!”
“连本王的精锐白甲兵都保不住,如何向父皇复命!”
四周首领与护卫皆低首沉默。
白甲兵人数稀少,历来是护卫皇族宗亲的精锐,
近五十载,沙场几无白甲兵战死之例。
这暴怒的将领,正是金国四大贝勒之首——代善。
代善身为大贝勒,南征北战,勇武超群,素有“古英巴图鲁”
之誉。
见他盛怒,无人敢应一声。
正值代善怒火冲天,阵前杀声骤紧,战马悲鸣阵阵。
众人定睛望去,只见乾朝骑兵如利刃破竹,直插中军。
金兵慌忙布防,却在铁骑冲撞下如纸溃散。
“奇耻大辱!”
代善环视左右,怒喝不止。
这是他领兵以来最狼狈的一仗。
身侧护卫急劝:
“请大贝勒速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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