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从我眼中看到了轻蔑，曹雅顺势将高欢带到前面：
“欢儿，还认不认得你娘亲了？”
说罢，扯了扯手里牵着的高欢，高欢却是掩着口鼻瞟了我一眼：
“我可没有这样的娘亲，一身的穷酸气像什么样子。”
“我的娘亲永远都是雅姨娘，我们才是一家人！才不是这个疯婆子。”
曹雅闻言笑的更开心了，用力在高欢脸上亲了一口，又冲我假模假样道：
“曹婴，小孩子家说话，你不会往心里去吧？”
我看着这个当年拼了性命诞下的独子，他流露出的鄙夷让我感到一阵刺痛。
因为当年那次难产，我才落得痴傻的后遗症。
整日疯疯癫癫，被所有人耻笑、戏弄了整整九年。
此时那从我身上掉下的血肉，眼中全然是对我的嫌弃与漠然。
我垂着眼，将怀中的梅花糕紧紧裹好。
嗯，还是我的小团子待我好。
高欢此刻见我怀里一直护着梅花糕，直接伸手就要抢夺。
我一个不小心被他夺走，可高欢却被烫了一下，梅花糕也散落在地。
“欢儿哟！疼不疼啊？”
这一家人顿时乱作一团，我娘捧着高欢的手不停吹着气：
“这疯子的东西可不敢乱动，瞧把我乖孙疼的。”
我看着散落在地沾满泥土的梅花糕，气得手指都在发抖：
“你们！这是我买给懿安公主的，你们怎么能抢！”
“你又胡言乱语些什么！公主也是你能认识的？”
高洋将高欢抱起，伸出脚将梅花糕一块块碾碎：
“那么金贵的人，怎么可能吃你这个疯婆子的东西。”
曹雅也满不在乎，撇了下嘴道：
“就算真是给公主的又怎样？我现在可是皇商，那就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！”
“公主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小娃娃，我随意准备些礼物还比不上你这梅花糕？”
“说不得，那个公主见了我，还得叫上一声姨母呢！”
听到这话，高洋眼睛亮了几分，略一沉吟便与曹雅低声道：
“听说，当今陛下只有懿安公主一个独女，年纪貌似与欢儿相仿啊……”
曹雅闻言眼睛也是一亮，迫不及待接着话头：
“若是我们欢儿能搭上公主，做了驸马，那咱们可就真是皇亲国戚了！”
爹娘闻声也忙着出谋划策：
“这事大有可为啊！此次陛下南巡，听闻带着皇后公主，咱家又专供绣品，那必然能接触到！”
高欢此刻也是喜气洋洋，连手上的疼也顾不得了：
“我要娶公主！我要当驸马！”
看着眼前得意忘形的一家人，我只觉作呕。
若是把小团子嫁给高欢，那才真叫老天瞎眼。
我不想在这家人身上浪费时间，刚挪开几步，就看到我的掌事宫女佩环匆忙赶来。
“娘娘……”
我一个眼神制止，她立刻闭口不言。
但曹雅一众人还是看到了这边的动静，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佩环，讶然开口：
“宫里出来的？你认识这个疯婆子？”
佩环见曹雅出言不逊，当即就要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