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怜的女儿，孙子哟。”
来到警局的审讯室时是半个小时以后，我当时脑子里浑浑噩噩，只记得白炽灯忽然打开，亮得刺眼。
这里的人还算是温柔，不像是那些亲戚，让我勉强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“喝点水。”
他们倒来一杯水，摆在面前。
我坐在铁椅子上，仅能通过温水获取热量。
“张程，案发时，你是否在现场？”
我哽了哽，“在。”
“当天晚上，您的妻子和儿子同时发生了意外，我们知道不是你干的，但为了调查真相，你要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。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白光照在我脸上，不用看都知道及其煞白。
“张程，你想清楚了？”
警察皱起了眉头，“需要我们帮你回忆一下吗？”
他推过来一张照片，是事故现场的特写。
积水里的血混着雨水，童童的小鞋子翻在旁边。
我别过脸，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，疼得喘不过气。
警察无孔不入的观察我脸上的表情，“看你表情，不像是不知情的样子，怎么，你有难言之隐吗？”
这句话戳中了我心里的痛楚。
“我说了，天太黑，我什么都没看见。”我重复道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那你解释一下，为什么你手机里有案发前后的通话记录，却唯独没有给你老婆打的？”
警察又拿出一张通话清单，指着其中一行，“你老婆在十点零一分给你发过消息，你为什么没回？”
我攥紧了手机。
那天晚上我在开会，手机调了静音，散会时才看见消息，赶紧往家跑，路过便利店时才想起买蛋糕。
我本来想给晚晚回电话，可刚拨号，就听见了尖叫。
“我没看见消息。”
警察盯着我看了半天，突然叹了口气：“张先生，我们查过你的档案，你以前是消防员，救过人，还得过三等功。你不是胆小的人，为什么这次偏偏不肯说？”
我的心猛地一颤。
当年当消防员时，我冲进着火的房子救一个小孩，被横梁砸伤了腿，差点截肢。
后来晚晚知道了，还特意夸我是大英雄，没日没夜的在医院里照顾了我好几个月。
“我真的没看见。”我低下头，不敢看警察的眼睛。
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，另一个警察走进来，在对面警察耳边说了句什么。
对面的警察脸色变了变，收起照片和通话清单：“你儿子现在情况有点危险，你先回去，后续我们会继续找你的！”
听完这句话后，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，紧张道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我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。
刚到病房门口，就看见了陆晚晚的好闺蜜林薇。
她正从外地赶回来，脸色还白着，见我就问：“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？怎么忽然出了车祸？”
我避开她的眼睛，转移话题。
“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警察来找过你了吗？”林薇忽然问，语气里带着急切，“晚晚和童童不可能平白无故被撞，那辆车明显是故意的！听说你当时就在旁边，你肯定看到凶手了对不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