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秦聿位于市中心的顶级公寓门铃,被一阵坚持不懈、充满节奏感的“叮咚叮咚叮咚”敲响,活像在演奏《忐忑》。
秦聿有晨练的习惯,刚冲完澡,穿着深灰色丝质睡袍,头发还滴着水。他皱着眉打开监控屏幕,就看到一张放大的、肉嘟嘟的小脸,几乎贴在摄像头上,挤得鼻子都变了形。不是昨天那个语出惊人的叶果果是谁?
她今天换了身背带裤,小黄鸭背包换成了斜挎的,怀里还死死抱着个沉甸甸的、需要双手环抱的粉色小猪存钱罐。
秦聿按了通话键,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:“谁?”
“爸爸!是我呀!果果!”小家伙声音元气十足,堪比窗外初升的太阳,“快开门呀,我有正经事找你商量!”
秦聿鬼使神差地开了门。
叶果果像颗小炮弹一样“蹬蹬蹬”冲进来,小脑袋先左右侦察一番,然后仰头看着高大挺拔的秦聿,一点不认生,还把小猪存钱罐往前一递:“爸爸,你看!”
秦聿倚着门框,没接:“这是什么?”
“这是我的全部家当!”叶果果小脸严肃,眼神里充满了“我在干大事”的庄重,“我听说你是我爸爸,那按照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和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》,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发压岁钱?”
秦聿挑眉,等着她的下文。
果果深吸一口气,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账:“我从一岁到五岁,你一共缺席了五年压岁钱。一年算……算一千块好了!五年就是五千块!还有未来五年的,我先预支一下,加起来就是一万块!”她数学大概是体育老师教的,算得又快又自信。
“所以,”她把小猪存钱罐又往前送了送,眼神充满期待,“爸爸,你能先预支我十年压岁钱吗?我想买个限量版的霸王龙模型,就差一万块了!妈妈说要‘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’,所以我先来找你了!”

秦聿看着她怀里那个塑料存钱罐,里面叮当作响,估计连一百块都不到。他有点想笑,但常年维持的冰山脸习惯性地绷住了:“谁告诉你我是你爸爸?”
“我分析的呀!”叶果果理直气壮,“你帅,有钱,眼睛跟我一样好看!最重要的是,”她压低小奶音,神秘兮兮地说,“我昨天偷偷问了导演叔叔,他说你超级厉害,是‘隔着门缝吹喇叭——名声在外’!这么厉害的人,当我爸爸正合适!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。秦聿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,但看着小家伙那双清澈见底、满是渴望的眼睛,他心底某个角落莫名软了一下。
他转身往屋里走,语气淡漠:“进来再说。”
叶果果立刻抱着存钱罐跟进去,小短腿迈得飞快,一边走一边不忘拍马屁:“爸爸你家好大呀!比我们幼儿园的操场还大!真是‘宰相肚里能撑船’!”
秦聿从书房抽屉里拿出一张黑卡,递到叶果果面前。
叶果果看着那张黑色的、闪着神秘光泽的卡片,眨巴眨巴眼,没接:“爸爸,这是什么?超市购物卡吗?我要的是钱,现金!红票票!那个买恐龙模型才好使!”
秦聿:“……这是银行卡,里面的钱,够你买下整个玩具店。”
叶果果倒吸一口凉气,小嘴张成了O型,看着黑卡,又看看秦聿,突然把小猪存钱罐抱得更紧了,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行不行!妈妈说了,‘拿人家的手短,吃人家的嘴软’,不能随便要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!我只要我应得的压岁钱!”
秦聿看着她警惕的小模样,终于没忍住,嘴角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:“我是别人?”
叶果果被问住了,小眉头皱成疙瘩,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。一边是梦寐以求的霸王龙,一边是老妈的谆谆教诲。最后,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把小猪存钱罐塞进秦聿怀里,然后飞快地抽走他指尖的黑卡,动作迅捷如小松鼠。
“那……那这样!”她红着小脸,眼神飘忽,“这个存钱罐押给你!算是抵押!等我长大了赚钱还你!我们这属于是……是‘公平交易,童叟无欺’!”
秦聿看着怀里这个塑料小猪,再看着眼前这个一脸“我做了笔超划算买卖”的小家伙,彻底没了脾气。他弯腰,与果果平视,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缓和:“吃早饭了吗?”
叶果果的肚子适时地“咕噜”叫了一声。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:“它说它有点想‘进宫用膳’了。”
——当黑卡对上存钱罐,当冰山总裁对上逻辑清奇的萌宝,这场“父女”大戏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而叶果果小朋友,即将用她迷糊又靠谱的方式,在秦聿井然有序的世界里,掀起怎样的狂风暴雨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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