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修怀衣袖下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,声音宛若春雷又闷又冷:
“过去的便都让它过去了,以后,我们好好的。乖一点!”
以后?
我赵晚棠眼里揉不得沙子,与背信弃义的他何来以后?
陆修怀去苏家提了亲,一百八十八担聘礼求娶平妻,轰动全京城。
当初娶我,他不要命得带兵逼宫,最后只换来一杯合卺酒,对月拜了天地,就草草成了夫妻。
那时候,陆修怀双目通红,他说--
凤冠霞帔,满堂欢喜,余生偏爱,他都会给我。
可时至今日,他的补偿,却稳稳落在了别人的身上。
陆修怀的爱从来疯狂又张扬。
带着那对母子打马游街,钱串子都扔了五大筐。
苏瑾月何其得意,戴着满头奢华的珠翠冲我炫耀:
“姐姐从前的产业,都被将军当作补偿送给了我,我嫌军妓的银钱脏,他便准我扔给满街的百姓给我挣名声。”
“怎么办呢,姐姐以后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人了,没有产业傍身,没有亲人依靠,连最爱的夫君也满心满眼都是我,这守活寡的日子可怎么过啊。”
“说实话,孩子死了也是好事。否则军营里被睡烂了的货色,谁知道孩子是不是野种!死得·······活该”
咚的一声!
我的一脚狠狠落在苏瑾月还没彻底痊愈的大腿上,她就那么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。
一寸寸碾着她的手指,我俯视着她痛楚到变形的脸,一字一句冰冷至极:
“赶着行妾礼?我受得起!正室没死,你始终都是妾。不过生了个庶子罢了,你一个爬床的烂货,等了四年才被抬进门,有什么值得炫耀的。烂人配烂货,你们可要锁死一辈子啊。”
被打到了七寸,苏瑾月恨到目眦欲裂。
可突然,她面色一变,满面娇弱冲我身后哭道:
“将军,不怪姐姐,是月儿自己没站稳。”
视线落在苏瑾月被我踩肿的手背上,陆修怀眼底的心疼一闪而过。
却只抬了抬手,苏瑾月便被下人强势从我脚底下抢了出去。
他眸光幽深,死死定在我脸上。
好半晌,才半妥协地开了口:
“别刁难她了。”
我嗤笑一声,指着槐杨树上藏着的暗卫道:
“他们都长了耳朵与眼睛,若是我刁难了她,那冷刀子只怕早就穿过了我的心脏。”
“堂堂大将军,别说现在眼盲心瞎到连这些恃宠而骄的伎俩都看不透了。”
陆修怀长舒了口气:
“我知道,是她先找的你麻烦。”
我呼吸一顿。
他毫不留情道:
“可又如何?若不是她太忌惮你了,怎会用这自伤八百的手段杀你三千?”
“她是我孩子的生母,别动她了。”
不是商量,是警告。
说罢,他毫无芥蒂抚摸我的面颊。
像曾经无数次与他冷脸时,他蹲下颀长的身子伏在我身边讨好我时那样。
可这次······
啪!
我一耳光打断了他的无耻的言论。
“晚棠,我说过,闹够了!”
“闹吗?你曾经也不过是我脚边拴的一条狗罢了,让我为你闹?你配吗?这只狗不听话,我再养两只便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