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媳说：“妈，我弟买房差三十万首付，你把那张养老金存折拿出来救个急。”
我二话没说回屋翻出了存折。
儿子对我竖起大拇指，说到底还是亲妈疼孙子，知道顾全大局。
我看着他，笑得意味深长。
第二天，趁他们去售楼处排队摇号，我直接去了旅行社。
报名了为期半年的“夕阳红环球豪华游轮行”，把存折里的钱全转成了旅费，登船就走。
后来，儿子发语音求我，说丈母娘一家在售楼处打起来了，因为存折里只有五块钱。
......
我正在擦地。
膝盖跪得生疼，用抹布擦了三遍，地板才算干净。
抬头，儿媳赵雅正窝在沙发上嗑瓜子。
瓜子皮吐了一地，有几颗还落在我刚擦过的地方。
她翘着二郎腿，脚上的拖鞋甩来甩去，像是故意的。
我，没吭声。
赵雅突然开口：
“妈，我跟你商量个事。”
“我弟赵刚要来城里买房，暂时住咱家。”
“住哪？”
“主卧啊。”
赵雅理所当然地说，
“你那屋大，得给赵刚住，你搬次卧去。”
“这房子是我和你公公买的！”
话音刚落，赵雅啪地把遥控器摔在茶几上。
“妈，你这话什么意思？我嫁进来这么多年，你还把我当外人？”
她声音拔高，眼睛瞪得溜圆，
“我弟来住几天你都不乐意，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儿媳妇？”
我看向儿子刘强。
他坐在餐桌旁，低着头玩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。
眼神躲闪，不敢看我。
门铃响了。
赵雅跳起来去开门，
“哎呀我弟来了！”
门一开，一个壮实的年轻男人拎着大包小包挤进来。
他穿着脏兮兮的运动鞋，直接踩在地板上，留下一串黑色的脚印。
我刚擦的地。
“姐，这就是你家啊？还行，比我想的大点。”
赵刚把行李往地上一扔，环顾四周，像在验收货物。
他的目光落在主卧门上，
“那屋是我的吧？”
不等我回答，他直接推门进去了。
我跟过去，看见他把我的衣服从衣柜里扒出来。
一件一件扔在地上，像扔垃圾。
“你干什么！”
我冲上去想拦。
赵刚回头瞪我，
“老太太，别碍事，我收拾东西呢。”
我转头看向门口的刘强。
他终于抬起头了，但不是拦赵刚。
他走过来，拉住我的胳膊，
“妈，你就忍忍，那是小雅亲弟弟，别让我难做。”
他的手劲很大，把我往外拽。
我站在主卧门外，看着自己的衣服堆在地上。
那件藏青色的毛衣，是老伴走之前给我买的最后一件衣服。
现在被踩在赵刚脚下。
“老太婆，我饿了。”
赵刚从主卧探出头，冲我喊，
“快去做饭，我要吃红烧肉。”
老太婆。
他叫老太婆。
不是亲家母，不是伯母，是老太婆。
像是喊一个不相关的人。
赵雅在旁边笑，
“赵刚，叫伯母。”
赵刚摆摆手，
“算了算了，叫习惯了改不过来。”
“老太婆你快去做饭吧，我都饿一天了。”
我进了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