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起来，他忘记派人给我喝避子汤，一月过去，我见了喜。
我欣喜的开始为孩子缝制新衣，这个尚未谋面的小生命，让我在宫中的岁月第一次有了坚实的期盼。
可裴子祈知道消息后，却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。
而裴衡也头一次情绪失控，摔烂了我屋内所有东西。
“你明明答应过我只会有我一个孩子的，你撒谎！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了，就不会疼我了，就不会喜欢我了！”
我温柔地抱住他。
“衡儿，你放心吧，无论我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，你都和这个孩子一样重要。”
裴衡推开我尖叫道。
“不要，我就是不要他！爹爹，衡儿不喜欢这个孩子，你也答应过皇爷爷东宫只会有我一个孩子的！”
我本以为这只是孩子吃醋说的胡话，谁知当天夜里，裴子祈就端来了一碗红花。
他冷漠的看着我，将碗塞进我的手中。
“喝了吧，这个孩子不该来的，你不能生下来。”
我红着眼摇头。
“殿下，这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...”
他轻轻瞥了一眼我的肚子。
“衡儿还小，东宫暂时只能有他一个孩子，你素来乖巧相信能明白我的苦衷的，把药喝了吧，放心，到了明日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。”
苦涩的汤药灌入喉中，我疼的彻夜未眠，终于快到清晨时，我小产了。
后来，我再也没有怀上过孩子，每次裴子祈来我这过完夜后，都会派人盯着我喝下避子汤。
如今再次听到他说要给我一个孩子，我只剩下满心失望，只悲戚的朝他一跪。
“多谢陛下关怀，只是这些年，臣妾喝了太多汤药，恐怕也早已失去了做娘亲的资格。”
裴子祈的脸色骤然黑下。
“就因着衡儿不愿你在做他的母妃，所以你现在跟朕闹脾气不要孩子是吗？”
“既然如此，往后便不要怪朕没说过让你生下一男半女。”
“对了，衡儿的表姐姐午时要入宫陪他用膳，你去安排出一座宫殿，万万不可怠慢了她。”
我咬紧下唇，最终还是开口拒绝。
“不了吧陛下，臣妾如今的身份不合适。”
他皱起眉头，黑目蒙上了一层冷意。
“你竟敢回绝朕。”
换成平日，我早已乖乖按照他的指使去操持后宫之事，可今日，我实在没有心情了。
我望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宫墙，从怀中掏出一张盖了红印的文书，是裴子祈的太子妃与我签下的七年约定。
彼时家父蒙冤，身陷囹圄之危，我于公堂之上泣诉求告，恰逢萧婉棠省亲江南，见此情状心生恻隐，遂出手相助还了父亲清白。
可代价却是，我须入东宫为秀女，七年为期。
为了父亲能平安，我答应签下契约。
太子妃病逝前深深握住我的手，再度向我开口。
“我就衡儿这么一个孩子，你万万要视他为己出，好生抚养他，爱护他...”
我含着泪应下。
“娘娘，您放心吧。”
如今七年的约定，也快到期了。
我抬起头与裴子祈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