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如何便如何。”
沈知微嫣然一笑。
“听闻前朝有种祈福舞,需在碎瓷上赤足而舞,以血敬天,最是灵验。”
“姐姐,不如你跳一曲,既赎了罪,也可为殿下祈福…”
裴砚秋眉头微蹙,看了一眼地上锋利的碎瓷。
我心头竟可悲地掠过一丝微弱的期望。
他却只是淡淡开口。
“准了,看着她跳完。”
宫人立刻粗暴地剥掉我的鞋袜,将我推搡到那片碎瓷之上!
我闷哼一声,身体摇摇欲坠。
沈知微并不催促,只是拍了拍手。
“看来我们这位太子妃有些不情愿呢,来人,帮帮她。”
裴砚秋就坐在那里,看着我被宫人摆弄着起舞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,指节微微泛白。
一舞终了,我浑身已被冷汗浸透,双脚鲜血淋漓,几乎站立不住。
我拖着血肉模糊的双脚,一步步走到裴砚秋面前。
“现在,你满意了?”
我死死盯着裴砚秋,问出那句盘旋在心头许久的话。
“裴砚秋,若我比沈家更能助你,若我能给你这天下,你可愿回头?”
他嗤笑出声,揽过沈知微,目光轻蔑地将我从头扫到脚。
“阮清野,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除了是孤不要的破鞋,你还有什么?”
“助我?拿什么助?拿你在碎瓷上跳艳舞的本事吗?”
“主上,阮国公及其长子已被陛下下旨闭门思过,兵权暂由沈丞相代管。”
影卫一边给我的双脚上药,一边冷静的汇报着朝中形势。
我闭上眼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父兄…是我连累了他们。
“朝中情况如何?”
“殿下,朝中几位原先态度暧昧的老臣已转变风向,明确支持东宫。”
“二皇子一党的几位干将接连倒台,太子在朝中声望,如日中天。”
我轻轻应了一声,嘴角勾起一抹冷嘲。
裴砚秋,你可曾想过,这突如其来的好运从何而来?
捧得越高,摔得才越惨。
“阮氏,殿下口谕,宣你即刻前往东宫正殿。”
我抬眼,声音沙哑:“何事?”
太监皮笑肉不笑。
“殿下与沈姑娘欲试婚服,需人在旁伺候笔墨,记录尺寸意见。”
“殿下说,你昔日眼光尚可,允你前去沾沾喜气。”
裴砚秋和沈知微并肩站着,宛若一对璧人。
他转眸,看到僵立在门口的我,眉头蹙了一下。
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过来研磨。”
“哎呀!”沈知微忽然轻呼一声。
“这里怎么有线头?真是晦气!阮姐姐,你眼神好,过来帮我剪掉它。”
她递过来一把金剪刀。
我看着她眼底涌动的恶意,没有动。
“阮清野,”裴砚秋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知微让你过去。”
我接过剪刀,走到沈知微身边,我小心地捏起那根线头。
刚要剪下去,沈知微身体猛地一歪,惊呼着撞向我。
“清野!你做什么!”裴砚秋扶住沈知微,眼底带着怒意和失望。
“你就这般容不下知微?连试个婚服都要蓄意破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