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没吭声,只是死死咬着牙。
直到治疗结束,我才缓缓松开手。
就在这时,手机响了。
是苏皖沫。
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,看了很久,才接起来。
“你好了吗?”
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“嗯。”我轻声说,“结束了。”
她似乎松了口气。
“那你先好好休息几天,再去公司复职。”
说完,就匆匆挂了电话。
从医院出来,我站在路边等车。
风一吹,浑身发冷。
进了家门,玄关处的灯亮着,是我早上出门时忘了关。
这个家,处处都是我的痕迹,却没什么属于苏皖沫的东西。
这一年她几乎没回家,我却一直以为她在国外操劳公司的事。
没想到,是在国外,给陆寒生了孩子!
还是先拿掉了我和她的孩子!
窝在沙发上,我浑身战栗。
三年前,她刚创业,公司连个像样的办公室都没有。
我辞掉了稳定的工作,陪她跑业务谈合作,熬夜做方案是常事。
她说资金周转不开,我把父母留给我的房子抵押了。
她说要应酬,我替她挡了一次又一次酒,喝到胃出血。
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,苏皖沫回来了。
她换了鞋走进来,看我窝在沙发上,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一天到晚就躺着?”她问,语气平淡。
“懒得动。”我声音很低。
她走过来,扫了我一眼,却没看到沙发上的血迹。
“透析都这样,疼几天就过去了。”
“公司那边很多事等着处理,你休息一两天,尽快恢复工作。”
我抬起头看她,她眼神里没有关心,只有催促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说。
她点点头,转身去卧室收拾东西。
很快,拉着一个行李箱出来。
“我要出差一段时间,公司的事你多费心。”
我应了一声,没问去哪里,也没问多久。
她大概觉得我这态度很懂事,嘴角牵了牵:“等我回来,公司的事我们再想办法。”
说完,她走了,关门声不大,却像敲在心上。
我低头看向沙发,深色的布料上,那片血迹越来越大。
起身时,腿一软,差点摔倒。
没办法,只能再去医院。
挂号,排队,医生检查后说我的肾脏在恶化,得尽快换肾,让我去楼上诊室等着。
电梯里人多,我靠在角落。
门开的时候,我看到苏皖沫捧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走进去,身边跟着个护工。
鬼使神差地,我跟着电梯上了顶楼。
顶楼是VIP病房,走廊铺着地毯,安静得很。
陆寒进了最里面的那间,护工替苏皖沫推开了门。
陆寒坐在床边,接过苏皖沫手里的花,小心翼翼地插进花瓶。
苏皖沫则低着头,听陆寒说话,脸上写满了宠溺。
我站在门口,浑身发僵。
直到,声音突然响起。
“这位先生,您找谁?”
一个护士走过来,声音不大,却惊动了苏皖沫。
苏皖沫猛地转过头,看到我时,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