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,就被我自己掐灭了。
怎么可能呢?
人家郭爱莲带给他的是百亿的合作和显赫的家世背景,而我能带给他什么?
一碗热汤,一件熨烫平整的衬衫?
说出去恐怕只会被人笑话。
一个成功的男人身边,需要的是另一个能为他增光添彩的成功女人,而不是我这种,早就被时光和社会淘汰掉的家庭主妇。
正当我陷入沉思时,玄关处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,是儿子顾轩回来了。
他一进门就踢掉脚上的限量款球鞋,将手里的几个奢侈品购物袋随意地丢在地上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:“妈,你怎么不开灯,坐在这里黑乎乎的干什么?”
我被他吓得一个激灵,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
我还维持着刷手机的姿势,一动不动地僵在沙发上。
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地上的碎瓷片,顾轩皱起了眉,几步走过来,语气里满是责备:“你又在闹什么?是不是又看到抖音上那些东西了?我爸都跟我解释过了,那是公司新项目的宣传策略,和郭阿姨的合作能带来上百亿的利润。你怎么就不能从大局着想呢?”
我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顾轩像是没看见我的痛苦,自顾自地从冰箱里拿了瓶依云,仰头灌了几口后,继续用说教的口吻说道:“妈,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?我爸在外面拼的是商业版图,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为他增添助力的盟友,而不是一个只会躲在家里胡思乱想,给他拖后腿的妻子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却微弱得像蚊子叫。
“还没有?”顾轩把水瓶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。“上次我爸住院,你非要去医院,结果被记者拍到模糊的背影,害得公关部忙了一整晚才把新闻压下去,你忘了吗?就因为你的关心,差点影响到公司一轮关键的融资!”
我忍着心口的剧痛,将手机捡起来,颤抖着递到他面前,指着郭爱莲那个小号里的亲密照片:“顾轩,你看看这些……这也是宣传策略吗?”
顾轩不耐烦地扫了一眼,随即嗤笑一声:“这又怎么了?商业应酬,逢场作戏而已。我爸能有今天的成就,靠的就是这些手腕和人脉。倒是你,和社会脱节了这么多年,根本不懂商业世界的规则,就知道抓着这些小事不放。”
他话里的轻蔑像冰冷的刀子,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。
“真是的,说你两句就摆出这副样子。”顾轩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,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,只有厌烦和鄙夷。
“妈,我跟你说句实话吧,你别不爱听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在爸爸的商业帝国里,你的价值是什么?郭阿姨一个企划案,能帮公司拿下城西那块地;她一句话,能打通我们一直接触不到的人脉。你呢?你能做什么?保证他回家时喝的汤是热的?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
“你知道吗,我在我那些朋友面前,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你。说我妈是家庭主妇?这年头谁还这么说?多丢人啊……你要是能有郭阿姨一半的视野和能力,我爸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在外面奔波劳累。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并肩作战的合伙人,而不是一个需要他分神照顾的包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