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是世人敬仰的琴圣,他的镇魂琴可一曲安魂,百病皆消。
他被迫娶我,却气坏了精于魔音的师妹。
每当师妹用魔音伤害我,夫君事后都会愧疚的替我疗伤。
“阿若从小被宠惯了,孩子心性,你莫要跟她计较。”
可一次在我迷迷糊糊中听到师妹娇滴滴的抱怨。
“师哥,何必费这么大劲,死了不正好换一个?”
夫君刮了刮她的鼻子,语气宠溺,
“小淘气,像她这般能耐得住的可不多,正好可以给你当陪练。”
我醒时,二人如往常一般斗琴,你侬我侬。
可他却未曾留意镇魂琴的第七根弦已悄然松动。
古籍载,镇魂琴若断一弦而未察,反成夺命之音,
闻者病入膏肓,神医亦无回天之力。
我吩咐侍立的弟子请回夫君,
“这最后一次,就用我的生命来下注吧。”
……
弟子领命而去,我倚在榻上静静等待。
窗外梨花正盛,雪白花瓣落在他常坐的琴台上,
像极了大婚那日的景象,
那时许鹤眠为我独奏《凤求凰》,十指如玉,
林芷若突然闯入,魔音乍起,双琴交锋震碎满堂红烛。
许鹤眠徒手护住我,血染手中的婚书,
“你我音律之争,不该惊扰新娘。”
后来我才知道,林芷若自小与他青梅竹马,
许鹤眠却囿于帮派联姻,娶我过门。
“师哥既娶新妇,我便奏《离魂引》贺喜。”
林芷若当时笑着说的这句话,如今想来应字字淬毒。
许鹤眠抱着镇魂琴匆匆回来,衣摆上还沾着师妹院里的竹叶,
“云岫,我即刻为你奏曲疗伤。”
我咳嗽着撑起身子,
许鹤眠眼底闪过一丝愧疚,细心替我垫好软枕,
“无需担心,我定会奏出最好的曲调将你治好。”
许鹤眠指尖轻抚琴弦,第七弦微微颤动,发出几不可察的异响。
“阿若方才情绪激动,摔了焦尾琴”,他忽然解释,
“我才去看了看,这会子她已安静下来。”
“无妨,”我打断他,微微一笑,
“开始吧。”
第一个韵律流出的瞬间,我的胸腔骤然剧痛,
温润琴声化作利刃,刀刀剜心。
许鹤眠全神贯注抚琴,丝毫未觉异样。
我与许鹤眠成婚三年,林芷若次次用魔音攻我,
小到头疼脑热,大到呕血三日,各种各样的折磨我都受过,
可许鹤眠从不曾说过她一句不是,只道她本性不坏。
琴声渐急,血腥味已涌上喉咙。
“许鹤眠。”我轻声唤,
琴声戛然而止,
许鹤眠抬头时唇色苍白,却带着笑:“夫人可有哪里不适?”
“这曲子,”我喘着气,
“终归是不如初见时动听了。”
他神色骤变,低头查看琴弦,
当目光触及第七弦时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“别弹了”,我闭上眼,“第七弦已断。”
琴身轰然坠地,许鹤眠扑到榻前用手指扣住我脉搏,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“这很重要吗?”我抬头望他,鲜血自唇角溢出,
“你总说魔音伤人是阿若本性纯真,我若死了,你可还会说她是孩子心性?”
许鹤眠疯狂渡来内力,却被更凶猛的反噬弹开,
“镇魂琴断一弦所奏之曲,对闻者身体的反噬神医难救。”
他踉跄跪倒在我面前,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窗外忽传来弟子惊呼声,
“先生!林师姑又在奏《引魄曲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