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爱我的人,何须我再费心。
第二日他便抬着几顶箱子归来,见我先是眼前一亮,后又有些不满。
“阿月,我不是说了你穿白衣最好看,听话,快去换了吧。”
说着他自然的走过来拿出衣裙要给我穿,我慌张侧身躲开张口: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裴照一向衣来伸手,从未侍候过人。
他的眼神温柔道:“是谁说羡慕画本子里夫君给妻子穿衣的?”
我后知后觉,只觉得可笑,那句话是我上个月说的。
这是对我和亲的补偿吗?
他等着我过去,要知道我一向听话。
可这次我却拒绝了:“我想穿红衣。”
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。
裴照张了张嘴,没再说什么,从箱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琵琶给我。
“这可是南洋进贡的珍品,你试试。”
看着双手未痊愈的伤口,我颤抖的接住,弹了起来,从指尖痛到心底。
我不喜欢白衣,也不喜欢琵琶,可他却将这些爱好通通塞给我。
他抛弃原本的我,将我塑造成他想要的样子。
他将我困在明月公主的壳子里,将我变成没有自我的人偶。
他不爱我,也不理会我灵魂的出口。
我原以为,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我的,可晚上端上来的桂花糕还是让我止不住难过。
他对明月公主的爱好如数家珍,可唯独连我最爱吃的枣泥糕都从未知晓。
我推开眼前的糕点,心中越发悲愤。
裴照眼中难得出现烦躁,看着我不听话:

“你今天太不听话了,学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?”
“今天那些东西都是公主赏赐,你别不知好歹。”
“乖乖听话,这几天就别出门了,过几天我们就成婚。”
我说呢,他既然走了又怎么会回来。
原来都是为了明月。
“裴照,我不想叫阿月,我有名字,我叫……”
我看着他,坚定的开口。
我叫谢鸢。
他不耐烦的打断我,随即看了时辰便匆匆去了书房。
“我还有事,你先睡吧。”
他迫不及待地离开,背影都带着欢快。
我知道他又画明月去了,一个月有二十天他都是这样轻车熟路风雨无阻的去画她。
就连生病最严重那几日,都是就着汤药画画。
那时我蠢,跟着去了偷看,还沾沾自喜以为他在画我。
可现在我不会再跟着去,也不会再奢望他会回头。
南洋使臣拜访,裴照派了人接我去宫里参宴。
他给我准备了衣服,我没有拒绝,听话的换上他准备的白衣。
接我的人足足晚了一个时辰,我穿着单薄的纱衣在外等的瑟瑟发-抖。
来人颤巍巍跪下:“县主恕罪,奴才是因为给侯爷绕路买了糕点才来晚了。”
裴照一向不喜甜食,那糕点给谁买的,我心知肚明。
可他偏偏给我准备如此单薄的衣物,不仅让我早早等待,还故意让接我的人绕路走远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