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也来楼里,我不免得多瞧了几眼。

可一不小心便对上了眼,我慌乱的逃走,回想那俊朗的容颜,心跳突然快了一拍。
那夜他却选了我,体贴的给我披上外衣:“你可愿跟本侯回府?”
他对我好得不得了,我也被宠得忘了身份,那时我便祈愿,若能留在这一刻就好。
直到一天晚宴醉酒,他轻吻我的发丝,抱着我不停的喊着:“月儿,月儿。”
我犹如失了魂一般,第一次体会到酸涩的味道。
那天后我故作恼怒等着他来哄我,他带着进贡的鲛云纱给我。
他说要摒弃我的花名,改名阿月,说我从此就像天边的明月一样高洁。
看着他爱恋的眼神,我信了。
就像他说的,我最是听话好骗了。
那时我满心欢喜计划着以后,开始着手收拾府邸。
在我没有打开那间屋子以前,我都自信裴照是爱我的。
否则,鼎鼎大名的裴小侯爷何必冒着生命危险,给我求个封号。
我爱得热烈又赤忱,不惜花费一切代价治好脸上的红疮。
日夜不停的学习规矩,呕心沥血练习琵琶,只为了能配得上他。
他会给我买名贵的布料做各种白色宫装,说我穿白衣美得像天仙一样。
会夜夜陪伴在我床边,给我讲画本子哄我睡觉。
我们身份有差,但爱得深沉热烈。
我原以为,我会顺利嫁给裴照,为他生儿育女。
直到幸福被三月前的一封信打破。
裴照在中秋晚宴的第二天突然变得冷淡,连我眼泪都无动于衷。
信是明月公主派人送来的,那时我不知道内容,只见他欣喜的换着衣服,派人带着一-大箱的木雕和白衣匆匆离开。
那些木雕我见过,他宝贝得不行,就连我碰一下,他都皱眉。
他回来以后看我的眼神变了很多,有了我一些看不懂的东西。
我担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,不慎染了风寒。
他以养病为由,延后本来定在下月的婚期。
我偷偷看了信,明月公主对我的存在格外不喜,说我低贱不堪,怎么能像她一样。
原来他让我只穿白衣,是因为明月公主只穿白衣,原来像天仙的是她不是我。
万年不变的琵琶,是她最为喜爱擅长的乐器。
对我的体贴照顾,不过是弥补当年的遗憾。
他把我当消遣,利用我当替身缓解思念,最后还要榨干我最近一丝价值,把我送去和亲。
看着手上的绷带,我想起第一次他心疼的吻我的手指。
“过段时间,我们便成婚。”
“你为我受苦了,以后我会让你做最尊贵的侯夫人的。”
承诺还在耳畔,可人已经走远。
罢了,这样也好。
我也该回家了。
裴照跟着皇帝走后,我才拖着僵硬冰冷的身体出来。
我脱下白衣,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红装。
若是以前,我肯定是不敢私自更换的,可如今我却是不在乎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