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夜延与栗锦晶的婚约,早在他十岁那年便已定下。
那时,栗家深陷困境,面临着被彻查,甚至有牢狱之灾。
是司夜延身为会计的父亲,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,揽下所有过错,栗家这才得以保全。
出于感恩,栗家老爷子将司夜延接到家中,并为他和栗锦晶定下婚约,也算是给司夜延的未来提供一份保障。
从小到大,栗家上上下下,包括栗锦晶,对司夜延关怀得无微不至,全力支持他做任何事。
哪怕是上层圈子瞧不上的圈子,他们也毫无保留地给予支持。
也正因如此,司夜延一直坚信他们之间是相爱的。
然而,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,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。
原来,这一切不过是源于责任,而她的心里,早已住进了别人。
此刻,司夜延只感觉心脏处先是一阵隐隐钝痛,紧接着,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在心房里疯狂翻搅。
那钻心的痛楚,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,牵扯着每一处伤口。
十分钟后,栗锦晶走进病房准备为他清创。
看到他微红的眼眶,栗锦晶微微一怔,问道:
“怎么了?是不是伤口又疼了?”
望着她那看似关心的模样,司夜延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句“责任”,犹如尖刺一般,狠狠扎进他的心脏,令他一阵闷痛。
司夜延本就比常人更加敏感的痛觉神经,使得哪怕是清创这样的小操作,也必须用上麻药。
栗锦晶拿起麻药正准备注射,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。
她随手把麻药放下,接听电话。
司夜延看着她手机上挂着的卡通挂坠,思绪瞬间被拉回到过去。
那是他第一次赢得比赛,奖品就是一个卡通挂坠。
当时,他满心欢喜地把挂坠送给栗锦晶,可她却随手丢进抽屉深处,还皱着眉头嫌弃道:
“太幼稚了。”
可如今,她手机上却挂着和季昼川同款的卡通挂坠。
那挂坠随着她接听电话的动作来回晃动,晃得司夜延眼睛生疼。
电话里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地传了出来,季昼川说道:
“老师,我这边碰到个病人,情况有点棘手,您能不能过来一趟啊?”
这话一出口,司夜延敏锐地察觉到,栗锦晶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愉悦起来。
“好,我马上过来。”
她的声音轻快又急切。
曾经,司夜延单纯地以为她对实习生的关照,只是出于医者的关怀。
可如今看来,这份特殊的感情,早就露出了端倪。
栗锦晶挂断电话后,手直接越过麻药,径直拿起清创工具。
刹那间,剧烈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,从伤口迅速蔓延至司夜延的全身。
他忍不住闷哼一声,疼得脑袋一阵眩晕,豆大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不停地从额头滚落。
他颤抖着声音,艰难开口:
“锦晶,还没上麻药呢......”
栗锦晶手下的动作不停,心不在焉地安抚道:
“这样效果更好,麻药会阻碍药效的,你忍一忍。”
司夜延疼得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,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,指关节泛白,几乎要把床单抓破。
他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祈求:
“锦晶,打麻药好吗,我真的疼得受不了了。”
“乖,忍忍马上就好。”
她嘴上虽然这么说,手上的动作却愈发加快。
几分钟后,伤口清创结束,栗锦晶随手把工具往托盘上一扔。
此时的司夜延早已疼得瘫倒在床上。
从他倾斜的视角,只能看到栗锦晶急切离开的背影。
实际上,麻药根本不会阻碍药效,她这么做,不过是为了能尽快赶到季昼川身边。
甚至连五分钟等待麻药起效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司夜延。
一瞬间,司夜延只感觉心如刀绞,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,浸湿了洁白的床单。
那剧烈的疼痛依旧如影随形,不断地折磨着他。
最终,他眼前一黑,彻底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