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顾瑾枭最纯恨那年,我一刀砍在他脑袋上,在他眉骨上留下了永恒的伤疤。
他将我踹到早产,将才生产完的我赶回重男轻女龙潭虎穴的大山。
一年后,儿子病重需要换肾。
他才重新踏入那个他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山村。
他用帕子捂着鼻子,厌恶开口:
“你这样的烂人,果然没有我一辈子都逃不出泥潭。”
“要不是儿子需要换肾,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。”
“死哪里去了?赶紧给我出来!”
我坐在猪槽上,静静的看着发狂的顾瑾枭。
对呀,我已经死了。
在他把我送回大山的第一个月。
......
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。
无数豪车涌进这个被世界遗忘的大山。
我不自觉朝大路飘去。
这条国道是唯一离开大山的路,我走出无数次,可最终都再次回来。
一条修长的腿从豪车上踏出,下一秒露出顾瑾枭矜贵的眉眼,以及眉骨上那道狰狞的伤痕。
五年不见,他眉眼更加深邃,一身冷冽正气。
我呆呆的看着,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凭什么他过着这么好,我却要悄然死在山沟沟里。
顾瑾枭一脚踹开破败的门,里面的霉味下意识让他掏出帕子捂住口鼻。
我气的张牙舞爪,这才几年,他就忘了这里也曾经是他的家?
可下一秒,我目光落在帕子的花纹上,悬浮在半空中的手就这么僵住。
这是我当年给他绣的第一张帕子。
我以为顾瑾枭早就扔掉了。
虽然死后这段时间,我丢失了很多记忆,但我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年我们闹的有多不体面。
我大着肚子,双眼猩红,一刀砍在他脑袋上。
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要他去死的。
那股恨意刻在我心里,如今依旧记忆犹新。
顾瑾枭也没有手软,明知道我肚子里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,还是毫不犹豫的一脚将我踹飞。
想到那个我从没见过的孩子,我心口一阵抽痛。
“何小草,你给我滚出来,别装死!”
顾瑾枭蹙眉,在我房间环视一圈,却什么都没有找到,只能无能狂怒。
没有被子,没有水壶,没有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。
顾瑾枭脚步顿珠住,脸色越发阴沉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:
“你这样的女人,果然没有什么好心。”
“是不是知道儿子需要换肾,你不愿意才躲起来的?”
他一脚踹在木床上。
“嘎吱”一声,早就分化的床板四分五裂。
顾瑾枭微微一愣,目光落在最下面的一个完整的盒子上。
盒子上贴着封条,有一把锁牢牢锁住。
可惜经过这么些年,已经锈迹斑斑,顾瑾枭轻轻一碰就掉了。
“这就是你最在意的东西?给我滚出来,否则别怪我给你毁了!”
曾经给他治病的钱,我就是这样装起来的。
我毫不怀疑顾瑾枭能干出这样的事,我下意识想飘过去阻止他。
虽然不记得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了,但我记得这我最后的念想了。
我不想给被人看,尤其是顾瑾枭。
可我的身子下一秒,却凭空穿过顾瑾枭。
我忘了,我已经死了。
“何小草,我知道你躲在某个角落看着的,再不出来我就打开了——”
顾瑾枭将我宝贵的盒子猛地打开。
可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,顾瑾枭瞳孔骤然紧缩,满脸不可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