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然觉得很累。
我和傅谨言，也曾有过温情的岁月。
那时，他还是个刚接受完心脏移植手术，苍白脆弱的青年。
我是他主治医师的女儿。
我爸曾说：“傅谨言这孩子，有天赋，有毅力，就是命苦了点。你多陪陪他，让他对生活有点盼头。”
于是，我陪他康复，陪他复健，看着他胸口的疤痕一点点淡去，看着他重新回到校园，成为最年轻的教授。
他求婚那天，捧着戒指，单膝跪地。
“婷婷，嫁给我，让我用余生来守护你。”
那时的他，眼睛里盛满了星光。
可这星光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转向了别人？
是林薇薇出现之后。
她是他的学生，一个自称患有罕见肾病，柔弱又坚强的女孩。
她会在他上课时，永远坐在第一排，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。
她会在他办公室，哭着说自己没钱治病，活不下去了。
她会“不小心”晕倒在他怀里，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
而傅谨言，这位受人尊敬的教授，开始越来越多地晚归，衬衫上开始出现不属于我的香水味。
现在，他更是直接将人带回了家，睡在我的床上，穿着我的睡衣。
“开玩笑？”我从回忆中抽离，看着眼前这对男女，“傅谨言，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？”
我从包里拿出手机，点开一个录音文件。
“……是个人体器官运输箱，我帮你处理掉。”
傅谨言的声音清晰地在客厅里回响。
“你录音？”
“没办法，人总得学会保护自己。不然哪天被嘎了腰子，都没地方说理去。”
我关掉录音，傅谨言上前一步，想抢我的手机。
“李婷，你把录音删了！”
“凭什么？”我后退一步，冷冷地看着他，“这是我的手机，我的录音。还是说，傅教授你心虚了？怕我把这段录音发到你们学校的论坛，让你的同事和学生都听听，德高望重的傅教授，私下里是怎么处理‘私密快递’的？”
“你敢！”
“你看我敢不敢。”
我们对峙着，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。
林薇薇忽然捂住肚子，痛苦地弯下腰。
“啊……我的肚子好痛……谨言哥哥，我好难受……”
傅谨言立刻转身，紧张地抱住她。
“薇薇，你怎么了？哪里不舒服？”
“肾……我的肾好痛……医生说我不能情绪激动……”
林薇薇靠在他怀里，眼睛却透过他的臂弯，挑衅地看着我。
他抱着林薇薇，一步步向我逼近。
“李婷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跟薇薇道歉，然后把录音删了。”
“我跟她道歉？傅谨言，你脑子是不是跟你那颗二手心脏一样，需要大修了？”
“你！”傅谨言被我彻底激怒，扬起了手。
林薇薇在他怀里“惊呼”一声：“谨言哥哥，不要！你别为了我伤害姐姐！”
她嘴上劝着，身体却往傅谨言怀里缩得更紧，一副“我好怕但我也好为你着想”的绿茶标准姿势。
傅谨言的手在半空中停住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