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知道，赵知行的妹妹恨极了我。
我初入宫门时，她也曾对我推心置腹。
「华黎姐姐，我的母妃早亡，皇兄与我受了太多苦楚，谢谢你愿意嫁给他。」
那时她天真烂漫，自然有一番女儿家的心事。
她是金枝玉叶，却亲自绣了一个香囊，针脚密密麻麻，一行复一行，馥郁馨香。
「好姐姐，我告诉了你，你可不许告诉旁人。」
她羞赧地低下头，耳根微红。
我那时才知道，她爱慕的是国公府家的小儿子徐颂今。
哦，当初给沈家定罪的「莫须有」罪证乃是他亲手呈上的。
我也曾为心上人绣过一个香囊的，只是绣工远不如赵宣娇。
「别寻，这是送给我的吗？你绣的鸭子可真好看。」
沈应时接过香囊，慎之重之地挂于腰间，替我拢起了颈间碎发。
……
「沈应时，你看不出我绣的是鸳鸯戏水吗？」
后来，我拾捡草药时，被他发现手上细碎的针孔，他再不肯让我碰针线活。
直到他死的那一日，那个奇丑无比的香囊还悬在腰间。
扶持赵知行登基的第一天，我便下旨召见了徐颂今。
寻他来的由头是想为他与公主赐婚，他自然欢喜。
不过，他刚入殿中，尚未来得及开口，我便上前拉住他的手，敞开衣襟，大呼「救命」。
后来，赵知行剁下他的双手，给他定下的罪名是「轻薄皇后」。
我想，他如今应该晓得什么叫做「百口莫辩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