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的电话第一时间接听,爸爸的烦恼第一时间解决。
就怕爸爸真的被我气死。
我几乎做到了自己的极限。
这不是一年两年,这是整整二十年。
我埋在胳膊里,发出绝望哽咽。
我生活在爸爸的设计的戏剧中,像个小丑一样被人牵着脖子走,就这样还会被人说不孝。
我始终没有去病房找爸爸。
而是哭了整整一夜,眼泪流干了,心脏也麻木了。
手机因为不停被打电话而关机了。
我实在太累了,所以我选择回家先睡了一觉。
刚躺下没几个小时,妈妈就闯进我的出租屋把我拎到了医院。
“你看看你爸都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,你居然还能睡得着?我怎么就生出你怎么个不孝的东西?”
爸爸捂着头凄凄哎哎叫着,脸白的吓人。
“我这是生了个什么呀?我果然是生了个白眼狼,我怎么就这么惨啊,白养了个闺女,一点都不关心老爸。”
另一个病床的病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。
“嫁人了就有别的爸妈了,我这个辛辛苦苦养育了二十几年的爸爸就被抛之脑后了,我真是命苦啊。”
“是不是别人给的彩礼多,我给不了你那么好的生活条件,你就要认别人做爸妈?是不是?”
他像死鱼一般在床上蹦了两下,大口喘着粗气。
我一反常态,没有像之前那样扑上去求他。
而是像个旁观者一样,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爸爸。
脸上的粉扑多了。
声音也很洪亮,不像是要死的样子。
眼神里的算计太明显了。
这么多的破绽,我以前就像是眼睛被迷住了,什么都没发现。
“啪!”
妈妈突然扇了我一巴掌。
“你爸都要被你气死了,你怎么还干站着,那是你的亲爸!”
匆匆赶来的弟弟也指责我。
“爸不就是担心你为了钱就不要他吗?你把钱都给他不就可以了吗?钱难道还能比爸重要?”
他说到后面,语气不由得急切起来。
算珠子都打到了脸上了,我差点给气笑了。
“我的工资卡都给爸爸了,我哪里还有钱。”
妈妈插嘴:
“你昨天不是去见谢枫家长了吗?他家给的彩礼应该不低吧?”
爸爸叫得越发小声,脸都憋红了。
妈妈爸爸弟弟他们都在逼我,逼我拿出彩礼。
都是亲人,何至于此。
睡眠不足导致的头疼越发剧烈。
爸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我。
“你就是盼着我死。”
“欢欢,钱就那么重要吗?你一直都是个孝顺女儿,你快告诉你爸,你愿意把彩礼给他,”
妈妈厉声呵斥我。
弟弟急得抓头发,居然伸手来抢我的包。
“妈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,不能受气,你先把钱给他,都是一家人,别这么计较了。”
他们全在指责我,全都教我应该怎么做。
一旁的心电监护发出警报,滴滴滴响个不停。
手里死死拽着包不松手。
脑子里像是有把锤子敲击着。
“让他死。”
“什么?”
弟弟没听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