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皓伸出的手僵在半空，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脸上的温柔面具寸寸碎裂，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你......都看到了？”
沉默了片刻，秦皓索性不再伪装。
“既然你已经发现，我也不瞒你了。”
“我和小月是真心相爱，她为了等我，已经蹉跎了十年青春。”
“你身体不好，不能怀孕，而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，我不能辜负。”
他靠在门框上，点燃了一支烟，姿态倨傲又冷漠。
我痛苦地看着他，眼眸早就被泪水沾满。
十年前，他握着我的手，眼神炙热又坚定。
他说，我毕生的研究就是为了攻克“灾厄体质”，我是他唯一的灵感和挚爱。
“你不想辜负她，所以就要来辜负我吗？”
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，声音颤抖。
“秦皓，我只剩下一天可活了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，灾厄会全面泄露，这个世界会彻底毁灭！你还要为了她，看着我去死吗？”
秦皓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，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不耐。
“沈璃，这种话你说十年了，有意思吗？”
他烦躁地皱起眉，看着我的眼神，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。
“别再用这种幼稚的诅咒来威胁我，博取我的同情了，我可是教授，是注明的学者。”
“我承认，研究你的身体数据，是我毕生的追求。”
“而你，是我最重要的研究样本。”
“但这些年，我照顾你这个病秧子，也算仁至义尽了。”
我遍体生寒，浑身止不住地发抖。
研究样本。
原来在他的世界里，我只是一个会呼吸的研究样本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份文件，动作利落，没有任何犹豫。
他冷漠地将文件递到我面前。
一份是离婚协议。
另一份，是《遗体无偿捐赠同意书》。
“你的身体对我的研究很有价值，死后也算为人类科学做点贡献。”
“把这个签了，我可以让你在离婚后，继续住在这里，直到你死。”
他的话，像一记重锤，将我最后的情感寄托彻底击碎。
我触碰到他递文件的手。
他的指尖，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。
是因为兴奋？还是因为，最后一丝未泯的良知在作祟？
无所谓了，我的世界，在那一刻已经彻底崩塌了。
一夜无眠。
天还没亮，手机就刺耳地响了起来。
家里的电话。
母亲在电话那头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璃璃啊，我病了，头晕得厉害，你快回来看看我吧！”
我握着手机，顾不上心碎。
是啊，我还有家人。
尽管他们从小就更疼爱妹妹，但他们也是我的父母。
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。
我甚至忘了系统的劝阻，发疯似的赶回了家。
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门。
迎接我的，不是病床上虚弱的母亲。
而是满屋的饭菜香气。
母亲正精神抖擞地在厨房给弟弟沈明煲汤，嘴里还哼着小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