盆里,是满满的狗粮。
他把狗食盆放在我面前的地板上。
“既然你喜欢像流浪狗一样,接受别人的施舍。”
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“那就应该吃狗该吃的东西。”
我跪坐在床上,看着地上的狗食盆。
傅清酌冲了进来。
“哥!你不能这样!”
傅知聿没有理他。
他只是看着我。
“吃。”
一个字,不容反抗。
傅清酌想去抢那个狗食盆,被保镖死死按住。
他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我看到他眼中的痛苦,愧疚,还有对他自己的厌恶。
我慢慢地,从床上下来。
我跪在了那个狗食盆面前。
我听到傅清酌发出的困兽般的低吼。
我捡起一颗狗粮,放进嘴里。
又干,又硬,带着一股腥味。
我咽了下去。
傅知聿笑了。
他很满意我的顺从。
“这才乖。”
他转身离开,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那天,是我父母的忌日。
我第一次开口求他。
“傅知聿,求你,让我去看看他们。”
他正在挑选领带,准备出门。
他回头看我,似乎觉得我的请求很可笑。
“今天?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今天是温软的生日。”
我愣住了。
一个死人的生日,比我父母的忌日更重要。
他走到我面前,捏住我的下巴。
“你父母生下你这张脸,就是他们一生最大的罪过。”
“所以,你没有资格去祭拜他们。”
他甩开我。
“今天别墅要为温软开生日派对,你负责准备。”
“记住,要办得像她还在一样。”
他走了。
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。
窗外,阳光很好。
我却觉得,自己身在地狱。
地上的狗粮还没收拾。
提醒着我,我连他养的狗都不如。
他要我为一个死人庆祝生日。
在我父母的忌日这一天。
他要用这种方式,彻底摧毁我的精神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那张酷似温软的脸。
我第一次,如此痛恨这张脸。
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。
刀锋很亮,映出我空洞的眼睛。
门口传来了傅清酌的声音,带着哭腔。
“嫂子,别做傻事。”
我手里的刀,掉了下来。
弟弟的医院打来了电话。
匹配的心脏源找到了。
必须在十二小时内,缴清八十万的手术尾款。
我冲下楼。
傅知聿不在。
管家告诉我,他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了。
以温软的名义举办的。
我连外套都来不及穿,就冲出了别墅。
我拦了一辆出租车,报出了晚宴酒店的名字。
司机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个疯子。
我闯进晚宴现场的时候,傅知聿正在台上致辞。
他衣冠楚楚,说着冠冕堂皇的话。
“……为了纪念温软,为了让她的爱心延续下去……”
所有宾客都看着我。
我穿着单薄的睡衣,赤着脚,头发凌乱。
我像一个闯入者,打破了这里的和谐与高贵。
我径直走向他。
傅知聿的脸色变得铁青。
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跪在了他面前。
“傅知聿,钱。”
我的声音在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