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！”
“什么声音？”
车后座里的老局长突然坐直了身体。
路砚青也跟着一个冷颤，回过身与老局长对视了一眼。
在局长的眼神里，他看到了无尽的惶恐。
“好像是枪声！”
对于有着几十年刑侦经验的老局长来说，路砚青的这句话就像一句废话。
但让他完全想不到的是。
老局长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情绪变得非常激烈，就像一个一直预感着自己得了绝症的人突然听到了医生的“死亡宣判”
，预料之中但又无法接受。
“快......去看看......洛老先生......”
老局长呼吸急促，脸涨得通红。
路砚青不安地问：
“局长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我没事，快去呀！”
局长怒吼起来。
路砚青这才醒悟过来，推开车门朝洛老先生停车的方向跑去。
说句实话，在此之前，路砚青并未判断出枪声准确的来源方向。
可当他跑过去，不禁对局长判断的准确性吃了一惊。
洛老先生的车前已经围了些人。
路砚青顾不得太多，一头扎了进去，眼前的情景立刻把他吓呆了。
洛老先生车子后车窗玻璃上碎了个大洞，一眼便可看见车座上的洛老先生。
他歪着头斜靠在座椅后背上，紧闭着眼睛，左侧的太阳穴上有一个黑色的洞口，鲜红的液体正从里面汩汩而出......
而驾驶座上的司机，正趴在方向盘上不停地抽搐着，脸色苍白，口吐白沫，不省人事。
“快实施抢救！”
路砚青指着地上的司机冲慌乱的人群吩咐道。
人群里立刻冲出两个年轻人对地上的司机进行抢救，有人还拿出手机拨通了120急救。
路砚青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手套戴在右手上，轻轻拉开后车门，将空着的左手凑近洛老先生的鼻孔处。
洛老先生已经没有了呼吸，这个发现让他的鼻尖一阵强烈的酸痛。
“怎么样？”
老局长已经赶了过来。
路砚青痛苦地摇摇头。
人群一阵哗然。
“爸......”
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。
路砚青循声望去，车门左侧的地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。
她被人搀扶着，哭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，凌乱的头发被泪水打湿了贴在脸上，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面孔。
“她是谁？”
路砚青轻声地问了下身边的老局长。
“洛老先生的女儿。”
“洛老先生的女儿？”
路砚青皱起眉头，轻声道：
“洛老先生有女儿吗？”
老局长愣了愣，接着点了点头，不过路砚青明显感觉到老局长的欲言又止。
“队长！”
路砚青扭过头，看到刑侦大队的小李子和丁小羽已经到了，便吩咐他们。
“立刻疏散人群，保护现场！”
“是！”
两人接到命令立刻分头行动起来。
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急救车的尖叫声，一辆橙色的急救车正从凤凰公墓的入口处开赴过来。
路砚青跟着低头沉默不语的老局长出了人群，边走边摘下白手套塞进口袋里。
“我从未听说过洛老先生还有个女儿。”
“是私生女。”
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洛清禾。”
“洛清禾？”
路砚青默默重复着，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熊猫烟，抽出一支递给老局长，老局长想都没想就接过来。
老局长已经戒烟很长时间了，看来老朋友的猝然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