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到塔旁的第二天,有产妇生出女婴,村子其他人身子转好,种地都有劲儿。
全村开始生机勃勃。
我不哭不闹长到一岁半,手里捏小木棍,迈小短腿挨家挨户敲门。
奶声奶气让他们带什么东西,什么时间去,该怎么去。
他们说我是小神婆,来拯救他们村的。
他们应得积极,还会蹲下来仔细询问我,具体的情况,笑容都是乐滋滋。
七岁时,我眼瞎了。
他们懊悔不已,愧疚的到日子想主动过来,不用我叫,被我拒绝。
因为这是流程,于是他们到日子全家都在门口守着,应我后积极筹备。
十五岁时,流程都熟,口口相传,我只说一句到日子过去就完事。
他们以为我聋,应的人会敲击木棍两下。
可这时,他们已经不会在门口等,态度也不积极。
三十岁时,人人喊我瞎婆子。
挨家挨户敲门,百户人只有十几户不情不愿地应,嘴里,都是埋怨。
我没计较。
今年是最后一年。
若全村都来,结束后,村庄从此以后再无怨灵。
不过没来也没关系,最后一年,虽延迟,但只要守着规矩,到年底前把该补的补上,赶年底前结束,塔也不会祸害全村,安心离去。
七月半当天。
因我的安抚,塔里安稳无动静。
虽然看不见,但我听得出来,他们准备的东西不齐全,来的人也稀稀拉拉。
只有几户人。
我抿唇,没说什么。
开始准备流程,上香,告知。
可上香却发现,递过来的是小香,还被掰成两半。
我罕见地生气了。
一把把手里香丢地上:“胡闹!”
“掰断的香,还是小香,哪里够里面的东西吃!你们不想要命了吗?”
每逢七月半塔里都躁动不安,唯有大量烧纸,烧香,烧房子元宝才能安抚。
香,要粗香,一家一根。
插在炉鼎里,浓郁香火包裹塔里,能安塔里的神,也能带走村里人身上的阴气。
若不参加,一年的阴气留在身上不祛除,容易生虚病。
治是治不好的。
想着最后一年,少就少点,大不了得空我出去买回来补上空缺。
可这般糊弄,惹怒对方,就是我都难以安抚。
见我这般说,他们无所谓。
“瞎婆子,这也不能怪我们啊,年年这套流程浪费多少钱啊?”
“有香就不错了,一个流程还真要花那么多钱去搞?”
“就是。”
“你一顿三餐有人送饭,吃百家饭饿不着,我们不一样啊,又要省一口饭给你,又要存钱这时候花出去,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。”
“哎哟你们说那么多废话干嘛,瞎婆子又听不见。”
他们态度太差。
塔里东西躁动。
我拧眉,神色冷下:
“不要用缺钱这个借口,每年这会儿需要的钱,我早就替你们求到了。”
“不是你们的钱,你们吞了,到时候没得可是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