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靳寒……只要你开口，我会处理妥当。”
我轻笑，捻了点鱼食撒进池中。
锦鲤涌来，水声细碎。
“感情里啊，忠贞最要紧。”
“妈走后，您怕我一个女儿家撑不住家业，宁可去贫民窟捡回个靳寒，也不愿另娶再生个儿子。”
“爸，真心若换不来真心，不如换点实际的东西。”
父亲眼神复杂，欲言又止。
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，转身走入暮色。
前院两批人马交错忙碌。
一批是靳寒的人，正将他和于小烟的物件从我住的侧楼搬离。
另一批是沈家的人，正与我手下核对礼单。
手机突然响起，惊散了池中的鱼。
是沈轩。
听筒那端炸开一声轰响，震得我耳膜发麻。
我蹙眉：“轩爷，你这动静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耳边放炮。”
“就算你真把我震聋了，西城那块地我也不会让。”
一阵杂乱的枪声后，那头终于静了些。
沈轩喘着气笑：
“刚有点激动，没忍住。”
“正跟人火拼呢，差点被对面那群杂碎扫成马蜂窝。”
“小钱说，你收了我的礼？”
“你真答应嫁我了？”
我嗤笑：“火拼途中还不忘打电话，你果然是个疯子。”
“婚期定在下周一，过时不候。”
电话那头静了一瞬，随即枪声再起。
沈轩的笑声肆意而张扬。
“疯子不好吗？苏冷，你难道不是？”
“疯子就该配疯子！”
“妈的！去把我新买的外国炮扛过来！”
“别磨蹭，老子赶着回去结婚！”
我挂了电话，失笑摇头。
饵料已尽，正欲起身。
身后有人递来一盒新的。
“小冷。”
我没接，只侧首瞥去。
“靳少爷，山腰的主楼已经收拾好了，请你和苏小姐搬过去吧。”
靳寒并未觉得难堪，自顾自在我身旁坐下。
“我断腿重伤时，有仇家偷袭。”
“是小烟扑在我身上，挡了那颗子弹……”
“子弹穿过她的腹部，医生说她此生不能再有孩子。”
“我欠她一条命，也欠她一个家。”
“我曾经渴望一盏灯，不用太亮，温暖就好。”
他看向我，眼底雾气氤氲。
“小冷，你太好了，也太强势了。”
“这三年……我好像真的追不上你。”
“而且现在，我成了废人，不想耽误你一辈子。”
“对不起，是我失约。”
我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，像个局外人审视这段旧情。
“你是突然爱上我的？还是突然才认识我？”
“靳寒，我等了你三年。”
“从二十二到二十五，女人最好的三年我都给了你。”
“你却告诉我，你在回来娶我的路上，爱上了别人？”
靳寒说不出话。
手颤抖着，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枚戒指。
他俯身，艰难跪在我面前。
“这戒指是去北城前买的。”
“三年来我一直带在身上，现在……终于能给你了。”
“就当作这辈子，我娶过你了。”
我接过戒指，随手丢进他手边的饵料盒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