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表情微变，没想到他这么快看出来。
于是开门见山：“嗯，你明知我喜欢新鲜，你连送一个月百合是怎么回事？”
他懊恼地一拍脑袋：“诶呀都怪我，老婆，是我常买花那个渠道空运出了问题。”
“只能用另一家先顶着，而它家又是专卖百合的。”
“怪我，没解释清楚，老婆这个月肯定委屈死了。”
说罢，他推开外卖就想去处理：“我现在就问问那家恢复了没有！”
一如以往无数次那样，只要是关乎我的事，他总是紧张在乎第一时间去处理。
我打断：“不用了。”
而表情已经软了下来：“你先吃饭，不要饿坏了。”
就连林可也在一旁挤眉弄眼，用口语说：“看你冤枉你的好老公了。”
周凛这才扬起笑：“不生气了老婆？放心，我今天还给你订了一家新的，你一定会喜欢的！”
挂了电话，果然很快门铃“叮咚”响了。
是一大束粉色芍药。
梦幻至极。
我笑着接过，可看到卡片上的字时，浑身都僵住了。
【美丽的陈小姐，不生气了好不好？】
可我，明明姓许。
视频电话的温情犹在耳边。
可卡片上冰冷的“陈小姐”三个字，却像冰冷的刀。
生生剖开我的理智。
周凛，他从未犯过这种错误。
“许”和“陈”，笔画迥异，读音不同。
这绝不是手误。
林可脸上的调侃瞬间消失，她捡起卡片，脸色凝重：“他手机通讯录里给你存的昵称是什么？”
“宝宝。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，“或者，是老婆。”
绝无可能是连名带姓的“陈小姐”。
“走。”林可一把抓起车钥匙，“他不是说下午有外勤，我们跟上去看看。”
在停车场蹲到了下午三点，才见周凛开车离开。
没带人，不像是外勤。
黑色宾利穿过繁华市区，最终竟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嘈杂菜市场入口。
地面污水横流气味混杂。
周凛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这，违和又刺眼。
“他来这里干什么？”林可压低声音，将车停在角落。
我们隔着人群，远远跟上去。
周凛径直走向一个水产摊位，目标明确。
摊主是个女人，穿着防水围裙，正低头刮鱼鳞。
长发挽起，露出一截细腻的脖颈，侧脸在嘈杂光影中显得格外清秀。
周凛停在她面前，沉默地注视着她。
女人没有抬头，手上动作未停，仿佛无视他的存在。
气氛压抑，不像买卖，更像对峙。
突然，女人猛地将刀剁在案上，“哐”的一声打破寂静。
她抬起头，蜜色脸庞带着倔强与厌烦，低声说了一句什么。
周凛脸色骤变。
她猛地扯下围裙，转身快步走向摊位后的窄巷，如同在躲洪水猛兽。
周凛毫不犹豫追了上去。
“我们走！”林可拉住我，混入人群悄悄跟上。
阴暗窄巷处，堆满菜筐和垃圾。
我们躲在拐角，看见周凛一把将女人按在墙上，动作粗暴：“躲我？你能躲到哪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