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身，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。
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包厢。
所有人都僵住了，空气像结了冰。
小雅吓得哇一声哭出来，往我身后躲。
杨小汪哎哟一声，立刻扑上来搂住周屿的胳膊，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。
“行了行了，打什么呀！吓着孩子了！”
她冲我撇嘴，一脸不赞同，语气却软绵绵的。
“嫂子，我跟屿哥多少年交情了，早就像家人一样了！开个玩笑嘛，你这醋吃得莫名其妙呀。”
她说着，又把周屿往我这边推，一副和事佬的样子。
“快，道个歉！多大点事！瞧把嫂子气的。”
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，有看戏的，有尴尬的，也有不认同的。
周屿梗着脖子，嘴角紧绷，下颚线硬得像石头。
杨小汪踮脚凑近他耳边飞快说了句什么。
他喉结滚了一下，极其生硬地挤出一句：“行了，是我不对，没分寸，行了吧？”
那瞬间的恶心直冲喉咙。
我抱起哭得发抖的女儿，头也不回冲出包厢，把那一屋子的喧嚣和难堪彻底甩在身后。
周屿追了出来，脚步声在空旷走廊回响。
小雅趴在我肩上抽噎，小小的身体一颤一颤。
他跟在我后面，声音冒着火，又强压着：
“没完了是吧？杨小汪就那样，口无遮拦，开玩笑的你看不出来？”
“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？逮着点事就没完没了！”
“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？逮着点事就没完没了！”
“动动脑子行不行？我们要真有什么，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？！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！”
心里那点残存的温度，彻底熄灭了，只剩一片冰冷的灰烬。
“对，你们清白，是我无理取闹。”我声音抖得厉害，不是因为难过，而是愤怒，“我忍够了！”
“周屿，你记不记得？小雅发高烧40度，你陪她去爬山看日出；她幼儿园毕业演出，你还在跟她连麦打游戏！在我和女儿每一次需要你的时候，你都在陪你那个好同桌！直到今天！”
我喘着气，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女儿小小的背上，迅速洇开一小片。
“她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把你们那点龌龊当勋章炫耀！你跟着乐！我受不了报警，你嫌我丢你的人！你说我疯了！”
“从你选择护着她那一刻起，”
“周屿，我们就算了。”
没有回应。
耳边是他突然压低放柔的声音，带着耳机麦克风特有的细微电流杂音：
“别怕，跟紧我，这把肯定赢。”
我猛地回头。
他靠在走廊墙壁上，戴着蓝牙耳机，手机屏幕上，游戏界面光怪陆离，杨小汪的游戏角色正亲昵地蹭着他的角色，背景音是其他队友暧昧的起哄。
那一晚，客卧里的游戏音效和笑骂声嘶吼了半夜。
我独自抱着女儿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哼着走调的摇篮曲。女儿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，偶尔抽噎一下。
然后，我拿起手机，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。
我拨通那个早已存入却从未拨出的号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