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靖王的生母在就藩的途中,被匪寇追杀,急需派兵增援。
可距离更近的靖王却打死了前去报信的斥候。
还派人斥责:“将门出身,连个小小的流寇都对付不了,要她何用?”
为了防止我再派人打扰他和宠姬游乐,他直接切断了京城方向的信息通道。
我带着老弱妇孺拼命抵抗分身乏术,眼睁睁看着婆母中了流箭。
而他的宠姬却以当家主母的身份,在封地新王府建起摘星楼。
甚至宴请当地富绅,在宴会上炫耀:“靖王宠我,等摘星楼建成,定与尔等一起登高楼摘星辰!”
为了救婆母,我只能亲赴天山采雪莲入药。
可我一身伤将雪莲送到王府求他送药给婆母时,
他却命人将我拦在门外:“你母亲一个贱婢,也配用这等仙草?”
我在暴雨里跪了一日一夜,靖王才和宠姬从情人桥上下来。
而他相依为命的母妃,也已经过了奈何桥。
......
“不是让你陪着母亲吗?怎么追到这来了?”
带着宠姬游湖回来的靖王,皱着眉不满地质问:
“王府主母弄得这样狼狈,衣不蔽体成何体统!”
见我一身是伤,靖王并无半分关切,反而嫌弃的握拳抵住鼻子。
心中无限悲凉化为满腔悲愤。
我扑跪在王爷脚边,喉间呛出冰碴,嘶声哀求:“王爷......母亲中了流箭危在旦夕,雪莲已得,求您派人速送盐亭镇!晚了怕是来不及了!”
靖王尉迟渊是人尽皆知的大孝子,对生母惠嫔娘娘无有不从。
若不是半年前靖王从战场带回来个舞姬柳如烟宠妾灭妻,惠嫔娘娘也不会赌气不随靖王一起就藩。
当时,惠嫔娘娘极力反对他就藩途中带着来历不明的柳如烟。
可靖王却鬼迷心窍,不仅执意带上柳如烟,还以为我从中作梗,罚了我一年例钱。
为了表明自己宠爱柳如烟的决心,靖王第一次和惠嫔娘娘冷脸。
甚至带着柳如烟先行上路,让我带着阖府老弱妇孺随后就藩,对外宣称是先去安置,实则带着柳如烟游山玩水。
柳如烟斜倚在靖王身侧,指尖抚过他的胸膛,娇声惊叹:“呀,姐姐真舍得下血本,瞧瞧这一身伤的,为了打扰我和王爷的游兴,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摸样,值得吗?”
靖王也厌烦的斥责我:
“本王竟不知,你是如此拈酸吃醋之人!”
“你别妄想着使苦肉计,就能让本王对你青睐半分!”
人命关天,我忍着怒火哭着哀求:
“王爷,臣妾并非争风吃醋,而是......而是,母亲她危在旦夕,急需这雪莲入药救命,臣妾受伤严重无法返回,还请王爷速速派人将雪莲送回,母亲撑不过三日了!”
尉迟渊斜睨我一眼冷哼一声:“本王也说过,你的母亲不过一个小娘,贱婢也配用这等仙草?依本王之见,三日都多余!”
新王府内炭盆噼啪,周身暖意暖不热寒意蔓延的心。
手上采雪莲受的冻疮受热后奇痒无比。
我搓了搓手背,“忽”的起身推开依偎在尉迟渊怀里的柳如烟,“啪”的给了靖王一巴掌。
尉迟渊怔愣住,不可思议的掐住我:“你敢跟本王动手!找死!”
柳如烟娇滴滴的柳腰又靠上去,矫揉造作的查看靖王的脸。
“姐姐真是,你一个庶女能当王府主母,已经是攀高枝了,怎的还不知好歹的跟王爷动手,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?”
我攥紧双拳朝靖王怒吼:“尉迟渊!病危的是你的生母,惠嫔娘娘!”
我以为,再怎么怄气,听到惠嫔娘娘有恙,靖王也会马不停蹄的亲自送药。
没想到他竟然一气之下把我摔在地上,起身踩住我的手,靴底碾磨冻疮:
“沈昭,你一个贱婢生的庶女,也敢咒本王母妃?你娘当年爬床求荣,如今你也学她摇尾乞怜?”
我震惊的看着靖王。
满腔的悲愤渐渐褪去,慌乱的心神也逐渐稳定。
嫁入王府三年,在他的心里,我竟然如此不堪?
“贱婢?”
明明当年是他将我的小娘唤作岳母,让我也叫母亲不必唤小娘的。
当年和我并肩收复边疆的是眼前之人吗?
我真想问问他,当年温柔缱绻之人是如何变成这般冷漠无情的。
可婆母的命要紧。
我痛到蜷缩,另一只手仍死死护住雪莲:
“王爷若不信......可传陈七问话,妾身的话你不信,他是从小陪你长大的,你总该信他吧!”
靖王思忖片刻,终于大手一挥:“传陈七进来!”
陈七一见到靖王就嚎啕大哭着匍匐在地:“爷!娘娘快不行了,快回去救救她吧!”
见陈七哭的涕泗横流,靖王也神色慌张的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