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钱。”我咬着牙重复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“没钱？”陈默突然提高了音量，语气里带着刻意做给旁人看的严厉，“没钱就去借！上班第一天就该教你，对领导要有敬畏心，对公司财物要爱惜！你这样的态度，哪个部门敢要？”
周围响起窃窃私语，有人开始点头：“陈组长说得在理，小姜确实冲动了。”
我怔怔地看着他。这张脸，上周还在夜市摊帮我挑鱼刺，说“等我评上主管，就公开我们的关系”；
昨天我发工资，还主动请他吃了顿火锅，他笑着说“亲爱的最好了”。
可现在，他站在众人面前，用最陌生的语气，字字句句都在往我心上扎。
那些我抢着买的单，那些我攒钱给他买的礼物，那些我小心翼翼维护的地下恋情，突然变得像个笑话。
“陈默……”我声音发哑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，“你明明知道……”
“叫我陈组长，我和你很熟吗？”他立刻打断我，眼神里的警告像针一样扎过来，“我只知道你犯了错，就该承担后果。”
王莉笑了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还是小陈办事靠谱。行了，大家散了吧，准备晚上的庆生宴。姜小雅，去把厕所门先找东西挡上，别让人进了。”
同事们渐渐散去，林佳佳经过我身边时，故意撞了我一下，低声说：“你以为你是公主，随时有拯救你的骑士？”
我没理她，只盯着陈默的背影。
他正低头跟王莉说着什么，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。
直到他转身要走，我终于忍不住喊住他：“陈默，我们晚上……”
他脚步顿了顿，没回头，只丢下一句：“庆生宴结束再说，别添乱。”
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，风灌进来，吹得我后颈发凉。
我看着那扇被我撞坏的厕所门，突然觉得，被锁在里面的那一刻，好像比现在更安全。
至少那时，我还没看清人心的模样。
办公室的人都往外走，前往给李总庆生的酒店。
等我到公司楼下的时候，他们都走光了，我只能挤公交去酒店。
当我到了酒店，王莉扔给我一套小丑服。
衣服上沾着可疑的油渍，红鼻子一捏就发出刺耳的“honk”声。
“李总家的小孙子和亲戚家的几个孩子都在，你去给他们打气球，逗乐了有赏。”
她把一捆彩色气球塞给我，眼神扫过我手里攥着的五百块钱——这是我刚从ATM机取的份子钱，“你不会微信转账吗？拿现金多不方便？”
王莉厌恶的眼神让我无所适从，每个月发了工资，我都不敢乱花。
为了让自己的花钱有节制，我的银行卡都没有绑定微信，每次都是发了工资存一点点钱再领钱，防止自己乱花钱。
这一次为了黎总精神我特意去银行取了500块钱现金。
王莉白了我一眼从我手上夺过500块钱之后，头也不回的走进宴会大厅。
宴会厅的角落被辟成了儿童区，几个小孩吵吵嚷嚷地抢玩具。
我蹲在地上吹气球，红鼻子蹭到脸颊，痒得人想流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