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蕴珠却已经双眼放光:“我要看那个!”
江云疏终于忍无可忍,“珠儿,今日带的银两不够,改日再来看吧。”
江蕴珠顿时撅起嘴,眼中含泪:“大哥哥方才还说我想买什么都可以的......”
江云疏心下却有些不爽利,当初他们在崔鸢宁的生辰上,只是送了她一根一文钱的桃木簪,就让她高兴了许久,而到了江蕴珠这里......
崔鸢宁适时地叹了口气:“原来江家已经落魄至此了?。”
这句话一出彻底激怒了站在一旁的江云山,他怒目道:
“崔鸢宁!你不过是个被逐出家门的丑八怪,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江家。今天珠儿看的所有首饰,我都给她买了!”
崔鸢宁勾了勾唇角,旁边的小厮十分有眼力见的就将账单递了过去。
江云疏和江云山看的两眼一黑,却还是硬咬着牙关给了钱。
平白无故的赚了上万两银子,崔鸢宁心情很是不错。
眼瞅着时间快到了,她便转身离去。
临走的时候她腰间挂着的锦囊一个没有注意就落到了地上。
片刻后却被人捡了起来。
那人眼神中带着几分狂热,开口问道:
“这锦囊是谁的?”
可崔鸢宁早已经走远,并未听到他的声音。
江蕴珠看着眼前的人穿着黑色劲装,身姿挺拔不凡,想来应该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护卫。
她正思索间又听的他低声道:
“这可是玉面神医的信物,怎么会在这里?”
玉面神医?
传言中他能够活死人,肉白骨,一手银针更是能够运用的出神入化。
盛京中许多达官显贵想要请他治病救人都难于登天。
这锦囊居然和他有关?
方才她亲眼瞧见这锦囊是从崔鸢宁身上掉下来的,那她与玉面神医是什么关系?
总不会是玉面神医的徒弟,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碰到过神医而已。
不过自己若是能够借此与神医攀附上关系,莫说在贵女中的身份会随之水涨船高,整个永阳伯府也会受到重视。
江蕴珠眼底闪过一抹精光,上前一步道:
“这锦囊是我掉的。”
那人看到眼前少女穿着华服,身份应该不低,当即开口恭敬问道:
“不知姑娘怎么会有玉面神医的信物?”
江蕴珠微微抿唇一笑,轻声道:“这玉面神医乃是家师......”
这下莫说眼前的黑衣人了。
就连江家两兄弟都忍不住震惊道:“什么?珠儿你竟然是玉面神医的徒弟?”
江蕴珠腼腆的低下头,显得十分谦虚,“师傅向来淡泊名利,规定了他手下的徒儿行事需要低调些,所以我才没有告诉兄长你们。”
江云疏叹道:“珠儿妹妹当真是深藏不露啊!”
江云山也跟着道:“不愧是我们的亲妹妹,比那崔鸢宁好的多。”
并且那崔鸢宁不仅长得丑,还什么都不会。
黑衣人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激动,当即抱拳行礼:
“原来是玉面神医的高徒,真是失敬失敬!在下主子苦寻神医已久,不知姑娘能否透露些神医的踪迹,若是能够成功治好在下主子的病症,必有重谢。”
江蕴珠心中一惊,她不过是随口胡诌,只是想要传出些好名声而已,归根究底哪里认识什么玉面神医?更不要说知道他的去处了。
但眼下骑虎难下,只得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道:
“家师行踪飘忽,我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......”
黑衣人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但很快又燃起希望:
“姑娘既是神医高徒,想必也得了真传,我家主子病情危急,还望姑娘能随我走一趟。”
江蕴珠心头一紧,她连医理都不懂,更别说看病治人了,只得胡乱搪塞道:
“这个......我学艺尚浅......”
江云疏却已兴奋地插话:“珠儿妹妹医术超群,定能药到病除!”
他转向黑衣人,语气骄傲:“我家妹妹可是神医亲传弟子,什么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。”
江蕴珠暗暗咬牙,这不明摆着给她找事么?
正欲推辞间,却见黑衣人已单膝跪地,“恳请姑娘救命!我家主子已卧床多日,御医们都束手无策。”
周围渐渐聚集起看热闹的人群,有人小声议论:“这不是镇北王府的侍卫吗?”
“难道是镇北王世子病重?我往日就听闻世子的身子虚弱......”
江蕴珠听到“镇北王”三字时心头一震。
镇北王府权势滔天,听闻王府的世子更是人中龙凤......
既然锦囊是从崔鸢宁身上掉下来的,那她必然和神医有关系。
眼下她先去瞧瞧局势,届时再想法子,从崔鸢宁口中逼问出神医的下落也未尝不可。
江蕴珠随着黑衣人穿过繁华街巷,心中越发忐忑。
“姑娘,前面就是王府了。”黑衣侍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
江蕴珠抬头望去,只见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,门楣上“镇北王府”四个鎏金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。
刚踏入府门,一位身着绛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疾步迎来,他方才就得到了飞鸽传书的消息,知道府中的侍卫寻到了玉面神医的高徒。
只是他没有想到玉面神医的徒儿居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。
他连忙上前开口道:
“想来这位就是玉面神医的高徒?快请进!世子又发病了!”
中年男子带着他们几人穿过回廊,浓郁的药味瞬间扑面而来。
寝殿内,数位医师正在低声商议,见他们进来纷纷让开。
床榻上躺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,长眉细目,金尊玉贵,但目黑冰冷如寒潭,此刻面色苍白,唇边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。
江蕴珠看到他的瞬间,就被他所吸引。
于是上前几步,指尖搭上他的腕间,却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管家急切地问道:“姑娘可诊断出什么结果?”
江蕴珠虽说不通医理,却还是知晓这种豪门世家大多都存了不少阴私,装着镇定道:
“世子应该是中了是南疆蛊毒,需服用我师傅特制的解毒丸......只不过家师近来云游,解毒丸恐怕还要些时日才能拿到。”
“不如我先开一个静气凝神的方子给世子,其他的待我找到师傅了再说可好?”
管家听她说是中了毒,心中的疑惑就散了一大半,毕竟每一个大夫都是这么说的。
不过这毒似很是棘手,那些大夫虽然看出了端倪,却都无药可医,眼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来医治了。
他对着江蕴珠摆摆手道:“姑娘这边请。”
江蕴珠跟着他写完药方后就匆匆离去。
那个方子不过是她平日里常吃的一些宁神静气的一些药物而已。
当务之急,是要快些去找到崔鸢宁问个清楚。
镇北王府的世子清冷矜贵,又有实权,比那陆湛好了不知多少倍。
只要能够治好他,说不准还能取消与国公府的婚约,成为镇北王妃。
待江家的人走后,管家才将方才捡到的锦囊递给那青年。
“太子殿下,真是天无绝人之路,遇到神医的徒弟,你的病一定有救了。”
躺在榻上的青年并不是镇北王府的世子,而是当今的太子裴烬。
他不过是借着王府的名义,掩人耳目罢了。
裴烬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那锦囊,忽而看到上面绣了一个“宁”字,抬眸再看向桌上的药方的时候,却皱起了眉头。
锦囊上的字迹,和药方上的字迹判若两人。
他垂下鸦青色的睫羽凉声道:
“去查,今日江家的小姐在醉香楼里都见过哪些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