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珩哥哥。”
“我是不是,要死了......”
萧景珩的声音里满是心疼。
“别胡说,我请来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,你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我望着窗纸上映出的剪影,萧景珩正小心翼翼地将宋婉儿扶起,亲手喂她喝药。
当年我染了风寒,他也是这样守在我床前,连药都要亲自尝过温度才喂给我。
“......病人需静养,切忌情绪波动。”
太医的声音隐约传来。
父亲立刻转头瞪向我。
“听见没有?你若再敢惹婉儿生气,家法伺候!”
夜风渐起,我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,可心里的疼却愈发清晰。
父亲母亲偏疼亲手养大的宋婉儿,我一向是知道的。
可什么时候开始,萧景珩也变成了这样?
是那次上元节吗?
萧景珩答应陪我去看灯会,却在半路接到宋婉儿晕倒的消息,头也不回的抛下我。
还是那次围猎?
他为了给宋婉儿猎白狐,把我一个人丢在深山,直到深夜才想起找我。
记忆像走马灯般闪过。
每一次,每一次他选择宋婉儿时,都会对我说。
“清清,你最懂事了。”
懂事就意味着要不断退让吗?
红袖不知何时爬到我身边,她包扎好的手还在渗血。
“奴婢去求老爷......”
我摇摇头,将她搂进怀里。
她的身子冰凉,和我一样在发抖。
屋内突然传来宋婉儿的啜泣声:“那件嫁衣,姐姐一定恨死我了......”
萧景珩柔声安慰她。
“别想这些。”
“她不懂事,我会教她。”
我忽然笑了,笑的眼泪都流出来。
原来在他眼里,不肯交出养母遗物的我是不懂事,而抢人东西的宋婉儿却值得心疼。
恍惚间,我仿佛看见六岁那年,养母在油灯下绣嫁衣的样子。
她咳着血,却还笑着对我说:“娘的清清,一定要穿着它嫁给心爱之人。”
可现在,那件嫁衣正穿在宋婉儿身上。
而我的心爱之人,正守在别人床前。
也许是痛到了极致,那只忘情蛊在我体内游走的飞快。
我恍惚了一下,竟想不起萧景珩的脸长什么样子了。
三个月的光阴,在旁人眼中不过须臾,于我却是度日如年。
第一个月,我被关在佛堂,日日抄经为宋婉儿祈福。
红袖告诉我,萧景珩为宋婉儿摆了三天流水席,席间她穿着我的嫁衣,笑的明媚。
第二个月,宋婉儿说想看江南烟雨,萧景珩便抛下军务陪她南下。
我被罚跪在祠堂三天三夜。
那夜我发起高烧,恍惚听见红袖哭求守门婆子请大夫。
宋父宋母嫌弃她聒噪,将她发卖去了庄子。
第三个月,我在花园假山后,听见了惊天秘密。
“爹娘放心,女儿这病装的极像。”
宋婉儿的声音哪有半分病弱。
“太医说了,这药服下只会脉象虚弱,绝不会伤身。”
母亲笑道:“还是婉儿聪明。等三个月期满,景珩必定舍不得你离开。”
“到时候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