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我，嘴唇哆嗦了半天，才挤出一句话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，”我勾起唇角，“我也想看看，没有了你们这群核心骨干，沈澈和他的天才实习生，能玩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老张最终还是签了字。
他走的时候，眼眶是红的，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顾总，大恩不言谢。”
我知道，他不是为了那五百万，而是为了我那句“核心骨干”。
一个真正为公司卖命的人，最寒心的，莫过于自己多年的心血，被当成一场笑话。
接下来，我用同样的方式，约谈了名单上的每一个人。
无一例外，所有人都选择了跟我走。
人心，有时候比钱更重要。
尤其是被伤透了的心。
处理完这一切，天已经黑了。
我走出办公室，公司里依旧灯火通明，人事部的同事们正忙着搬运成箱的爽歪歪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荒诞的兴奋。
林弯弯像一只花蝴蝶，在人群中穿梭，指挥着大家把爽歪歪堆成金字塔的形状，引来阵阵喝彩。
沈澈就站在不远处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，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。
看到我出来，他立刻迎了上来，习惯性地想揽我的腰。
我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，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他的手僵在半空，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念念，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”我淡淡道，“只是觉得，大庭广众之下，沈总还是注意点影响比较好。”
沈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：“我们是未婚夫妻，这有什么？”
“是吗？”我轻笑一声，“我怎么记得，沈总刚刚才在会议上，为了林小姐，教训我心眼小？”
我的话让他脸色一白，眼神闪烁。
“念念，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只是......”
“是什么不重要了，”我打断他，“重要的是，明天就是比赛的日子，我很期待，沈总和林小姐的精彩表现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看他，径直走向电梯。
身后，沈澈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和困惑。
“顾念，你今天到底怎么了？”
我没有回头。
沈澈，你永远不会知道。
上一世那个对你言听计从，爱你如命的顾念，已经死了。
现在的我，只想看你，身败名裂，一无所有。
第二天，爽歪歪大赛如期举行。
公司一楼大厅被清空，正中央用爽歪歪堆起的高台，像一个滑稽的祭坛。
所有被列入裁员名单的员工都聚集在这里，脸上神情各异，有紧张，有不安，也有破罐子破摔的麻木。
沈澈和林弯弯站在高台上，意气风发。
“各位同事，我知道，裁员对大家来说，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。”沈澈清了清嗓子，开始了虚伪的演讲，“但是，公司的发展需要新鲜血液，也需要更有创意，更有活力的团队！”
他把手搭在林弯弯的肩上。
“所以，我和弯弯商量，决定用这种更公平，也更有趣的方式，来决定大家的去留！”
“规则很简单，喝爽歪歪！一分钟内，喝得最多的人，就可以留下！”
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，更多的是沉默。
我站在人群的最后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。
上一世，我就是在这里，和沈澈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，也彻底伤了那些老员工的心。
这一次，我选择做一个旁观者。
比赛开始，场面一度非常混乱。
有人捏着鼻子猛灌，有人喝了一口就呛得咳嗽不止，还有人直接把饮料打翻在地。
老张和他的团队成员们，按照我的吩咐，象征性地喝了两口，就主动放下了瓶子，走到了一边。
他们的脸上没有失落，反而带着一种解脱。
沈澈的目光扫过他们，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在他眼里，这些人，不过是些跟不上时代，不愿玩的老古董。